沈培年跟沈培良還不一樣。很多時候,沈培良和安可,那是針尖對麥芒,雖說百分之九十都是安可勝,但沈培良那性子,也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主,即使撞得頭破血流,下次還繼續跟安可作對,輸也輸得上癮了。
可沈培年知進退,懂時宜,知道什麼時候示弱,什麼時候跟進,能最大限度的在安可身上得到他想要的——這幸虧他對安可沒有什麼壞心思,不然,安可還真玩不過他。
當然了,這隻老狐狸對安可的心,那是真真兒的,之前就說過,他也是把安可當女兒養的,所以安可的事,他肯定是放在心上的。
今天過來,他還真不是當說客的。
這事兒,是沈培良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的。
怎麼說呢,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沈培年心裏也不是滋味。當初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那個時候他還覺得裴哲宇這小夥子不錯,家庭條件也湊合,這才沒有阻攔,可誰知道,安可這婚姻,怎麼就這麼不順呢。
第一個離婚了,難道第二個也不長久?
他倒不是太在意這些東西,隻是覺得自家的安可,就應該幸福快樂,不應該經曆這些東西。
看見安可這樣,他隻有心疼和憐惜,又怎麼可能過來給別人當說客。
“跟幹爹說說,這是怎麼了?”沈培年不跟她嗆聲,這個時候,就得順著她:“幹爹這老眼昏花的,能看見什麼?希望的,也不過是你能開開心心的罷了。你說你這樣,我能放心嗎?我來之前,洛文還跟我說,讓我好好和你談。你不高興了,一家人都提著心呢。”
他也是和安可打交道有了經驗,知道這個時候提出洛文,能起到一定的緩和作用。
果然,聽到洛文的名字,安可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洛文也知道了?你說你這嘴怎麼這麼碎?”
“你爸給我打電話,洛文就在旁邊,又不是我說的。”沈培年解釋:“反正,我們都是為你好,你說呢?”
安可歎口氣:“我知道,我現在心裏也很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培年握住她的手:“我知道,都知道,我來,也不是逼你這個時候就做決定。很多事情,特別是感情方麵的事情,哪裏是吃黃豆那麼幹脆的事情?往往是抽刀斷水水更流,千絲萬縷的聯係,哪裏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理清楚的?”
安可聽著,一句話不說。
沈培年又說:“但是,可可,你隻要記住一件事——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支持你。不僅僅是我,你爸,還有安爺爺奶奶,我們都支持你。”
安可慢慢靠在他肩頭,終於流露出了幾分脆弱:“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培年看著她靠近自己,總算是放了點心,伸手撫上她的發,柔聲開口:“不知道怎麼辦就對了,人哪,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之所以站在統治者的地位,是因為我們有感情。如果說離開就離開,沒有一絲顧慮,那和冷血動物有什麼區別?可可,別有什麼心理負擔,照著自己心裏想的去做,你什麼都別考慮,隻要自己開心就好。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們都不希望你心裏有什麼疙瘩,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