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不是單人房,蔡芝不由甚是氣惱,正要抗議,可是管理員已離去,一時也無可奈何。
蔡芝歎息一聲,見房內有兩張單人床,還有桌子椅子,整個房間包括廁所都打掃得十分幹淨整潔。蔡芝對同房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愛幹淨的人,挺好。
剛才進來時,蔡芝隻看見這個女犯人的背影,這時由於角度不同,她才看到了對方的正麵,大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人。
隻見中年婦人那一張瘦臉看上去白皙無血,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看起來有點像一個不正常的精神病人。
這女人骨瘦如柴,麵如白紙,麵龐輪廓分明,微微鬆弛的皮膚暗示著曾經的青春美麗。
中年婦人那一雙眸子,同時也在打量著蔡芝,她的麵上表情一片木枘,腳下露出一雙白足,赤著腳,並沒有穿鞋子,在雙足之間,枷鎖著一付極大極重的腳鐐。
中年婦女直視著蔡芝,良久不發一言,使得蔡芝十分別扭,可是蔡芝也不願和她說話,自己在另一張單人床上躺下。
蔡芝正要閉目養神,忽聽一陣極尖銳刺耳的怪笑之聲,蔡芝聽的雞皮疙瘩,一骨碌爬起來,看到那瘦婦坐在床上,伸出一隻白嫩的手,指著自己,笑得前仰後合。
蔡芝不由一陣反感,可是轉念一想,彼此都是嫌疑人身份,同一屋簷下,還是盡量以和為貴,能忍則忍吧!
一念至此,蔡芝放下怒火,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看她究竟想怎麼樣?
中年婦人一直笑得聲嘶力竭,才停下笑聲,坐在床上的身子,慢慢的萎縮下去,最後雙肩一縮,低下了頭,那滿頭的長發,如同雲霧似的垂散了下來。
蔡芝這才氣憤的質問道:“你剛才是不是在笑我?你認為我很好笑嗎?”
質問聲剛完,卻又見那瘦婦雙肩抽搐,竟自又低聲痛泣起來。
蔡芝不由被弄了個滿頭霧水,她初來不明這人底細,也不便過問,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中年婦人一直自顧自的哭著,猶如幽穀猩鳴,直哭了個肝腸寸斷,淚流成河,外麵的工作人員似乎已習慣,並沒有理會。
中年婦人哭了大半個小時,才止住了悲聲,可是這一笑一哭,已累得她頻頻喘息不已。
看來這個編號是189的中年婦人,必是一個瘋婦無疑了!
這時,鐵門上被人敲了兩下,傳來挑釁的女聲:“蕭鳳,有本事不要停,繼續哭鬧下去!”
接著,那女人又隔著門冷笑道:“蔡芝小姐,我為你專門挑的這間雙人房,感覺如何?”
蔡芝聽出這女聲,正是管理員饒玉,不由怒火中燒,這才明白,原來是饒玉有意捉弄自己,才把自己關在這間雙人房中,與一個瘋婦同室。
蔡芝又竭力將心中怒火壓了下去,她實在不願意在這種地方與人大吵大鬧。
饒玉從一扇鐵窗上探頭笑道:“姓蔡的,別怨我,這是我管理看守所的規矩,對於一進來就態度不好,自以為是的嫌疑人,我都要讓她受點罪,以示懲罰!”
蔡芝冷笑問道:“這個人是不是瘋婦?”
饒玉嗬嗬一笑:“是的,她有精神病的,發作時會殺人的可能,已經有六個室友死在她手上了,你要小心防著她!”
蔡芝咂了咂嘴,鬱悶的問道:“那怎麼不關她進精神病院,留在看守所幹麼?”
饒玉不冷不熱的說:“這個瘋婦是殺人犯,把她關在精神院和關在這裏都是一樣的,反正也治不好,不讓她出去危害社會就行,我本來也是在精神病院工作,後來才調過來看守所的……”
蔡芝冷哼一聲,不再說話。那饒玉又囉嗦一陣,隻好無趣的自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