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國使者都各顯奇能,看得大家眼花繚亂,目不轉睛,大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時感慨都不免多飲了幾杯,我酒喝得有些多了,雖然沒有醉,但是卻有些內急,便出來更衣。
皇宮大內是我輕車熟路之地,自然抄了小道,回來時候經過假山,突然假山後麵傳來談話之聲。
“世子,難道嫁給梁國紫藤殿下不好麼?”
“清風,雖然南明很多年沒有朝貢,其實內心還是眷戀覺鳳國,不肯獨立稱王。故土難忘,家鄉水美,人隔得遠了,並不是連舊情都記不得了。梁國與我們大鳳誓不兩立,我怎麼能嫁給梁國皇太女殿下呢。這樣的話,你以後還是少說。所以我寧肯在都城找一個懂得我的人的……。”
原來是南明世子元天瀚與他的隨侍清風在假山後聊天,估計也是從晚宴上出來透氣的。我站在那裏聽到了人家的談話,心知不妥,便悄悄退回去從另外一條小路上回到大殿。
坐在席上沒有多久,元天瀚也回來了,我忍住不去看他,害怕他看出異樣。
過了一會,明絡終於還是忍不住站起來為母皇念了一首自己所作的慶祝大壽之詩。念完之後,她站在那裏掃了一下全場。
因為心裏存了元天瀚的話,要在京城選個妻主,所以我假裝舉杯飲酒,用寬大的袖子遮住自己,悄悄窺向他。
看著幾位皇女明爭暗鬥一較雌長,南明世子嘴角竟然露出一抹譏諷的微笑,但稍縱即逝。我不經意捕捉住這抹有些輕蔑的笑,心中“咯噔”一下,帶有別樣的感覺,低頭略思,但又說不出來。我複抬頭看他,他見我稍微有些失態看他,他略一皺眉,臉上立有懊悔之意,但也即刻恢複了平和,對我灼灼目視,慢慢舉杯。
回到府邸,我腦海裏仍舊想著元天瀚的話,還有他嘴角那抹玩味輕視的笑。一時覺得心潮難平,便信步走到獨孤庭院外,晶盤當空,月華如洗,斷斷續續的琴聲慢慢從小院中飄散出來。突然悠閑的琴聲一轉,金戈鐵馬般急促想起,然後戛然而止。
藥香把門打開道:“王爺,先生在裏麵等你呢。”
獨孤手還按在琴弦上,慢慢道:“怪不得殺伐之音止不住,原來你站在外麵。王爺深夜前來,必是宴會上有什麼費解之處。”
我點點頭道:“對於世子,我覺得有些猜不透。”於是我便把聽到的談話對他說了一遍。
獨孤一愣,有些訝異,語氣急促:“你說詳細一點。”
於是我就趕緊將宴會上的情形詳細敘述一番。獨孤聽後,似乎意猶未盡,繼續問道:“世子神情如何,是否仔細觀察過?”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又咯噔一下,連忙把自己不經意中的發現告訴她,還想接著講講自己內心的困惑,但是,獨孤很罕見的打斷我的話頭,喃喃自語地說,“竟然如此,果然如此……”然後又陷入沉思,把驚訝的我丟在一旁。
過了稍久,我按捺不住,急切地打斷他的沉思,問道:“莫非先生發現此中大有文章?”
獨孤抬起頭,很歉意地說,“對不起,剛才一時過於沉溺,……”我連忙攔住他的話頭,“先生不必如此。”情急之下,縱使修為如入定老僧的獨孤也會失態,可見事態更為嚴重。看來,當時的直覺是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