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恩澤令一頒布,天下嘩然,褒貶不一,重說紛紛。有些人極為反對,理由是沒有嫡庶長幼之分,貴賤難辨,很不合理。 有些人則感恩戴德,聲稱皇恩浩蕩。還有一些人袖手作壁上觀。
但國家法令一麵世,便給世人一種行事的憑證。雖然恩澤令並不強製大家執行,任由大家心意,但是被分封有封地的幼女們向朝廷報備後,母親可以為寵愛的幼女們討個功名爵位,若不幸母親早逝,可以由其他長輩為其討封。
看著這個附加在恩澤令後麵的聖旨在朝廷上一宣布,我坐在鳳椅上麵帶微笑看著群臣交頭接耳,說皇恩浩蕩,我們的澈元女帝真是仁善之主之類的話。冠冕上的流蘇長長垂下,遮住我的雙眼,別人看不清楚我眼裏的玩味與莫測。當冰刀霜劍無法劃開這腐朽王朝的外衣,那麼我就反其道而行之,不信我明澈為帝拔不下你們這群蠹蟲一層皮,溫水煮青蛙,慢慢讓你們安樂死。
若說恩澤令剛開始的時候,很多人都猶豫不定,即使有想分封給寵愛孩子的士族也舉棋不定,害怕我會朝令夕改,但是這道聖旨再一下,她們久******便知道我心意已決,這件事便是鐵板釘釘。
首先執行恩澤令的竟然是八大家之中的韓家,拿到分封的名冊後,我感歎對雲岫道:“韓家老狐狸真是修煉成老妖,知道風向,見風使舵,察言觀色真是厲害。”
何棲來剛好前來找雲岫報賬,這麼多年過去,棲來也由一個美貌少年變成溫潤美男子,飄逸如同風柳,出塵好似蓮花。這個少年在歲月的雕琢下退去青澀,慢慢圓潤,好似月夜下海中升起的明珠,熠熠光華閃爍。他現在與雲岫兩個掌管著紅顏天下最高層的事務,雲岫自然是不適宜出宮,很多大事便壓在他肩上,現在他越來越讓我們放心,也讓我們倚重。
他進來的時候正好聽見我的評論,低頭微笑,不變的還是水蓮花一般的溫柔。
雲岫追著問我:“陛下何出此言?”
我看著他內心覺得這個人最近越來越喜歡問我為什麼,不過給別人點評內幕的時候還真是很有成就感,其實大家有時候骨子裏還是有點好為人師授業解惑享受人崇拜的。隻是我每次說完的時候,看著微笑的他總是感到怪怪的,好像被算計了什麼一樣。我剛來鳳國的時候,雲岫給我的感覺是冰雪聰明,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外貌幾乎沒變,但我不相信他的智商會越來越低。麋鹿般純潔可愛的少年何棲來都成了外表純美其實腹黑的美男,沒道理雲岫不進反退。
我想到這裏暗笑一下,又有些說不出的感動。這個人越來越深沉了,不就是怕我有什麼事憋在心裏不說出來,長此以往會養成剛愎自用的性格,不利於做一個合格的管理者,特別是最高國家領導人———女帝。
有時候夫妻相處最難得的便是適時的糊塗,他有心對我,我何必拆穿,領他的情,使他放心便好。於是我笑著像往常一樣對他解釋道:“八大家現在已經遠不如從前了,經過明睿,明絡兩個皇太女的折騰,特別是與梁國有染這種傳言,使得她們在鳳國舉步維艱,低調做人,唯恐別人揪住她們的把柄不放。這個恩澤令其實是瞞不住這些潛在水裏的老狐狸的,她們必能猜透我的用意,特別是這個分封後可以追加爵位的恩賜,她們便知道大勢已去。韓家警醒的最早,反正又沒機會也沒希望登基稱帝的野心,便首先向我投誠效忠,向我表明不會聚集實力問鼎天下,先安穩保住目前。她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自然是不會失信於天下的,所以必然會把麵子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