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智誘對手 (1)(1 / 2)

庚妹回到天津,把從風擅闖總督署衙的情形從頭說了一遍,四大棍氣不是,驚不是,躁不是,都怪是庚妹惹禍。鄖中隱責她沒事找事,全念坤說她實在是閑的慌,曹嘎三一開始也覺得庚妹沒搭煞,但見庚妹眼淚刷刷地流,反過來又替她辯解:“也別都怨庚妹,從風再不諳世事,也總該知道總督署衙門是不能硬闖的,這種事掰著腳趾頭也能想明白。”

庚妹心中愧悔,說:“這次的錯全在我身上。從風說要聽中隱大哥和馬大哥的少露麵,是我說保定那地兒人生地不熟沒人認識,沒事兒,他才動心的。本來也沒事兒,要不是沈師傅那撥人被抓,他也不會去闖總督府,他說要找總督大人討回公道。”

鄖中隱喟然憂歎:“要是被逮著了,怕是一腳踏進刺笆林,難脫身。老馬,你說這事咋辦?”

馬翼飛說:“生米煮成了熟飯,怪誰也沒用。歸齊咋樣,就看從風的造化了。眼下咱們得去保定,先找人打探消息,後邊的事,隻能到什麼山上唱什麼歌了。”

鄖中隱說:“是這話,在這兒使不上勁,得上保定。總督老兒不放人,咱一把火把他衙門給燒了。走,這就走,別耽擱了。”

大夥呼啦出門,租輛大車,倍道而行,三天之後到了保定。

時值人定,尋家客棧落了腳,囫圇盥洗了,各自睡下。次日天不亮鄖中隱就吆喝大家起床,催促說:“咱們上督署衙門前攔官轎去,見誰逮誰,逼他說出從風的下落。”

曹嘎三說:“當官的哪能起恁麼早?這會兒還在暖熱炕頭哩。”

馬翼飛說:“不忙,咱們別空著肚子。”

於是各自洗漱,空坐了一會兒,等到早店開市,擁出門來。

就近有家賣燒麥的早攤,找張空桌坐下。鄖中隱不停地催促,店家答應得爽快,卻遲遲不見上來。

一瘦高個過來,在旁邊一張桌前坐下。又過來一個黑臉漢,也跟著坐下。這兩人認識,攀談起來。瘦高個對黑臉漢“哎”一聲說:“你們家郭老板可局器,搭個戲台得花上一大筆吧。”

“凡是跟日本人較真的事兒,我們郭老板可從不摳門兒。”

“聽說武藤章是日本皇家魔術師,不知那小子能不能鬥得過他。”

“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他既然敢公開叫板,估摸著有那能耐。”

“叫什麼來著?那個名字像是不帶姓氏的。”

“從風。有姓從的啊,怎麼不帶姓氏?人家名兒就是兩個字。”

庚妹忽然跳起身來,揪住黑臉漢大叫大嚷:“你說什麼來著?你說從風,你知道從風在哪兒?”

這幾個一齊擁過去。黑臉漢和瘦高個瞅幾個形貌,不像是善良之輩,怕招惹不起,燒麥卷也不敢吃了,起身就走。

庚妹朝兩個背影啐一口,罵罵咧咧:“都什麼人啊,趕著去投胎似的!”

全念坤訕笑:“瞧你跟個夜叉似的,還能不把人嚇著?一句話的事兒。”

庚妹回說:“你才夜叉呢,一百句話的事兒。”

馬翼飛對鄖中隱使眼個色,大家會意,一人拿了兩個燒賣,尾隨上去。

那兩人一東一西,眨麼眼兒不見了身影。

馬翼飛說:“別跟了,看來事情比咱們想象的好,這就不用著急了,慢慢打聽,總有知情的。”

鄖中隱說:“問問總督署衙門的路怎麼走。”

庚妹說:“不用問,我知道。”

走了沒有多遠,前麵是一處寬敞街道,老遠瞅見一簇人在指指點點圍觀什麼。庚妹腿快,三步兩步奔過去隨著人群所指一瞅,高興得蹦來,招呼大家快過去。

原來那牆頭貼著一份招貼,白紙黑字寫著:

茲有天津人氏從風,自幼習練戲法,已向日本藝人武藤章發出邀約,將於近日在本城西大街稻香村地段比試技藝,一較高低……

左下方留有聯係地址,署了出示招貼的年月日。

眾人看了,喜驚參半。喜的是這上邊署的是從風的名字,確定沒在總督府闖出禍來;驚的是怎麼會鬧出與武藤章比戲法這麼個事兒來。曹嘎三甚至懷疑是同名同姓的人。

全念坤也說:“指定是同名同姓的人,一句話的事兒。”

庚妹說:“八成就是從風,那天看堂會,他就恨不得要給武藤章露兩手。”

馬翼飛:“見麵就知道了,快走吧。”

鄖中隱說:“上哪兒去見麵?”

庚妹說:“中隱大哥,有空我教你認字,這上邊寫著呢。”

大家便照招貼上的地址一路打聽,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了一家叫“爾要留”的客棧,正向店家詢問,從風在屋裏聽見,慌忙迎出來,兩邊相見,皆大歡喜。

鄖中隱說:“瞧你把哥兒幾個急的,沒事就好。別愣著了,快回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