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身陷囹圄 (2)(1 / 3)

金達從公堂大步流星走出來,押送從風的囚車已去得遠了。心裏惦著倉義川的情報:監牢正好可以避人眼目,夏從風欠我五十大板人情,我趁熱打鐵去會他,準能手到擒來,讓曾皋幹瞪眼去。

正想時,忽被一人攔住,抬眼一瞅,偏偏是曾皋。

曾皋喜眉笑眼,邀他去喝酒。

金達猜他是撿便宜來了,但不好推故,便跟著進了就近一家新開的酒店,直入二門,裏邊擺著條桌交椅,相向坐下,思索該如何婉拒曾皋的非分之想。

不一刻酒菜上桌,曾皋緩敬慢勸,聊一些天南海北的事兒,從午時喝起,直到日暮各別,竟一字未提倉義川情報的事兒,倒使金達如墜霧中。

金達剛進家門,又有秦矗來造訪。

秦矗在公堂上被從風踹那一腳,能感覺到他恨不得拿刀割了自己的腦袋。沒想到第一次升堂會是這麼個結果。頂禮慈雲演個半截兒,夏從風在公堂上說是瞟學武藤章的,又說他爹叫什麼姚尊杏,忤逆子連祖宗都不要了。知縣大人的態度曖昧不明,好像還挺相信他的鬼話似的,沒定罪就收了監。如果他的罪名坐實不了,沒準關兩天就會給放出來。放出來就是老虎出籠,他現在跟我仇深似海,吃了我連骨頭都不會吐。

秦矗感覺情勢不妙,這事兒十有八九要回黃轉綠,心裏不知有多沮喪,說沮喪還不夠,應該是惶恐、絕望。但他不甘心,事情做到了這一步,必須下猛藥。他想到了一招:讓那小子死在牢裏。這事兒攛掇金達去做,把金達買通,金達有了錢肯定會幹,金達要他辰時死,就不會留他到巳時。

挨到黃昏時分,秦矗揣著銀子直奔金府來。

金達到家屁股還沒落座,急著要去牢裏和從風做交易,不想讓秦矗耽誤,命下人把他擋在門外。

秦矗急眼,與門人吵開了。

金達拉長臉提步出來,準備斥退秦矗,一眼覷見他衣下鼓凸,猜著了些意思,話從口中出來,倒訓斥下人:“秦老爺是一方名閥,豈可拒之門外?”

秦矗也轉瞬奴顏婢膝,謙卑說:“秦某冒失打攪,請師爺見諒。”

遂隨金達進了客堂,掏出一包銀子輕輕擱在桌上。

金達瞟一眼,瞧著分量不輕,堆起笑臉隨口問了一句:“吃過晚飯了嗎?”

“哎,吃過來的。師爺,這些日子您沒少操心,我想捎點什麼給您補補身子,可又怕不合您的意,回頭您自個兒瞅著買吧。”

金達曉得他別有心腸,問道:“老秦太有心了。不過,你此來——想必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倒也不是醉翁之意,但隻是也有一句話,秦某說出來,冒犯了師爺,您莫怪。今兒這場比試是您親自主持的,原本是要逼夏從風露出馬腳,可他在公堂上不肯招,您慈悲,替他討了五十大板,可秦某在想,到後頭如果他還是嘴硬,萬一知縣大人斷個證據不足把他無罪釋放,這可是您自個兒掉臉兒,要傳開了,倒要說是您辦事不力。您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可別在這事兒上栽了跟頭。”

金達心裏想:倉義川的情報到了我手上,便是天大一件功勞,燕雀安知鴻鵠誌,果真是凡鳥。嗔責說:“老秦,別說夾生話,你的意思是怪本師爺不該免他五十大板?”

“秦某不敢。秦某是擔心師爺騎虎難下。”

“老秦,你是啥心思,本師爺心裏明鏡兒似的。口口聲聲說為本師爺著想,其實呢,你是怕夏從風無罪釋放,出去了報複你,要你的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