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妹被來喜和二黑扔倆炮仗救出重圍,原來那炮仗一隻是響的,一隻是被掏空一端加了硝藥,隻起煙霧不發聲,庚妹也熏得睜不開眼,來喜把她馱在背上,走了半裏地,隻聽二黑說:“該我背了。”
來喜說:“你別著急,我還沒背過癮哩。”
二黑說:“那也得讓我背一段再說。”
庚妹睜開眼,從來喜背上掙紮下來,問道:“哎?說說,怎麼回事兒?”
二黑說:“來喜說了,把你救出來,一人背一段,嚐嚐女人味兒。”
庚妹惱起來:“敢情你們要占我便宜,閑得無聊咋的?”
來喜說:“我們也沒幹什麼,就背一下。”
二黑說:“我還沒背呢,這不吃虧了嗎?”
庚妹沒想到這倆小子平日規規矩矩的,今兒起了歪心眼兒,心想,你們跟我玩,嫩了點兒,就說:“看在你們今兒幫我的份上,誰也別吃虧,二黑,背我折回去。”
“好咧。”二黑果然背起庚妹往回走。
來喜說:“怎麼又折回去?那兒正亂成一團糟呢。”
庚妹說:“去追從風回來。”
來喜說:“哪兒還能追上?早押大牢去了。”
庚妹說:“追到天盡頭也要追上。”
來喜叫二黑一聲,遞個眼色,二黑會意,轉過身來反著方向走。庚妹說:“咋啦,我說了去追從風。”
來喜哄她說:“師父說了,從風有什麼事兒,包在他身上。師父路子野,沒他辦不成的事,趕緊去找師父吧。”
庚妹一時沒主張,又覺得有些道理,便依了二人,攔車一起去找師父。
到了那處賊屋,師父並不在,庚妹巴著牆洞往裏張看,像是有日子沒來過人了。正要詢問來喜和二黑,回頭忽見二人光身裸體靠過來,嚇起一身雞皮疙瘩,喝問:“瞧你們沒溜兒的樣,幹什麼!”
來喜說:“說了嚐嚐女人味兒。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我們倆撿回來的,怎麼倒好了別人?”
二黑說:“今兒你請我倆幫忙,哪兒有白幫的,哥兒倆得好好受用。”
來喜說:“快,扒了她衣服。”
二人兩邊挾持,來解庚妹的衣服。庚妹急也沒工夫急,氣也沒工夫氣,心裏想:這兩畜生恁地不著調,我強不過,隻能假裝順意哄他們斷了念想兒。於是說:“你們誰先來?”
二人打一愣怔,都有互不相讓之意。
庚妹又說:“我本早有意要嫁你們中的一個,看來打今兒起得死了這份心了。”
來喜說:“你想嫁給誰,怎麼要死了這份心?”
庚妹說:“來喜,我要是嫁給你,我被二黑糟踐過,你心裏是啥滋味兒?”
來喜說:“那哪能行?誰敢糟踐我的女人,我跟他拚了。”
庚妹又問二黑:“二黑,我要是嫁給你,我被來喜糟踐過,你心裏是啥滋味兒?”
二黑說:“朋友妻不可欺,來喜怎麼能幹這種畜生不如的事兒?”
庚妹說:“恁地,現在你們倆都要糟踐我,也不想想,怎麼能讓自己老婆給別人糟踐?”
這兩個因打小做鼠盜生計,養成了一副自輕自賤的心腸,雖說早已到了婚娶年紀,平日最怕的是被女人瞧不起,便是路過青樓柳巷也不敢奢望,見著花枝招展的,隻是狗咬骨頭幹咽唾。仗著庚妹是同門,趁她有事相求,竟動了色膽,商量著要拿她解饞瀉火。忽聽庚妹有通姻配嫁之心,兩人的腦瓜子都不善想事,信以為真,心思一轉,立馬爭風吃醋起來,好像真成了自己的女人一般,一個吼“二黑”,一個喝“來喜”,不約而同指責對方的不是,都氣憤得揎拳捋袖了。
庚妹鬆了半口氣兒,心想:暫時哄住了,可一會兒明白過來,難說指定能擺脫他們歪纏,不如讓他倆都存點念想兒,好聽我牽著鼻子走。大叫一聲:“先別鬧,終身大事不能馬虎,你們倆我該跟誰還得觀察些日子,誰對我好,誰對我真心,我心裏有數了,就跟誰過一輩子。”
倆貨住了嘴,搶著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