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少仲的第二句話是這麼說的:“宏業和我名下所有的不動產都留給沈晗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又咳嗽了起來,咳得很很厲害,臉都給憋白了。他指著座桌上的紙巾盒子說不出話來。劉啟雲給他拿了過來,他抽出一張蒙著嘴。她看他咳出了什麼東西來,卻揉成一團立刻丟到垃圾箱裏,她也沒看清到底是什麼。
隻不過他沒把事情做好,嘴邊殘留著一點兒血跡,陪著他蒼白的臉真是怪異極了。
原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
劉啟雲想起前幾年他們兩個去阿爾卑斯山滑雪。兩個人玩的得雙腿發軟卻還是樂嗬嗬的,那個時候他身體還多好啊,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這個地步了。
劉啟雲有點不忍心,終於想要開口問一問:“ivan……”
杜少仲知道她要問什麼,立刻就把他給止住了。
“別問,千萬別問。你要問我就更不開心了。”
劉啟雲隻能收了口。
杜少仲又從懷裏掏出一紙文書出來。
“朋友一場,最後一個案子就不給錢了,送給禮物給你。”
劉啟雲現在心裏怪不是滋味的。任誰都不能容忍自己身邊的人害了那種幾乎被判了死刑的病。杜少仲說要送她禮物,她的眼睛看著那張紙看著看著都模糊了起來。
杜少仲還是嘻嘻哈哈的說:“不準哭啊,你們要是哭了我就是做鬼也不甘心。”
“胡言亂語。”她向來不信什麼鬼神之說,這一刻心裏卻不禁也忌諱了起來。胡亂的在眼底抹了一把,隻得把那東西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竟然是太平洋上一座私人島嶼的轉讓書。
杜少仲解釋:“我從來沒送過你禮物,你上次過去的時候不是說喜歡哪裏麼?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了,就送給你吧。”
如果別的,她大概不會要的,可是一提到那島嶼她便鬼迷心竅的收下了。
隻因為那座島是他們曾經一起去過的。
她想著,留著也好。
杜少仲看見劉啟雲坐在自己麵前,粉頸微垂,兩眼猩紅,說不清的惹人憐愛。這樣看著心裏又更加的煩躁了。連劉啟雲聽到自己的病都這般的難過,等到他真的走的那一天,沈晗之還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子呢?秦放又能不能把她哄過來呢?
一想到要把沈晗之留個秦放來哄,他又覺得無限得心煩。
這個該死的病。
劉啟雲看見杜少仲臉上忽而擔憂,忽而氣憤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還有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杜少仲說:“嗯,有。我希望你還繼續做宏業的律師,幫我關照一下她。她有很多事情不懂,人又傻隻怕不小心就中了別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