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落站在公交站台,攔下一輛出租車,從繁華的市區來到了郊外的貧民區。
小區有些年頭了,建築上的顏色已斑駁不堪,顯得很是破敗。
“三十五。”
“三十五塊。”祁落呢喃,從口袋裏掏了掏,掏了個空氣。
又拉開背包翻找起來。
司機通過車內後車鏡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有些不耐煩了,抱怨:“沒錢就坐公交,打什麼出租車啊,這回去又拉不到人。”
翻找東西的手一停,抬頭,盯著司機的後腦袋,“知道回去拉不到人你還拉,欠啊。”
“我看你穿的是聖翰貴族學院的校服這才拉的你,誰曉得還是個窮學生!”
祁落切了聲,背包裏麵的手摸到一張紙鈔,拿出來一看是十元。
這原主怎麼這麼窮啊。
這十元還是他一天的飯錢,因為顧斯淵,他才沒吃成飯。
司機看他手裏拿著的十塊錢,嘖了聲:“這可不夠,還不打電話給你家長,過來送錢。”
“……”祁落並不想打電話,但全身上下沒個值錢的東西。
無奈。
他掏出手機,看著通訊錄裏的媽媽,猶豫中,看到媽媽底下的心肝小寶貝,沒忍住笑出聲。
“哈哈哈。”
司機憤然轉頭。
他立刻收住笑聲,“師傅,要不這樣吧,這一路來,我看您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我給您十塊,剩餘的錢你可以拿我撒氣。”
司機不解,眉頭越皺越深。
祁落提示:“比如扇我幾個耳光,你放心,我保證不哭,讓您扇爽。”
看著少年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懷疑他腦袋出了問題。
“神經病!快叫你家長過來,不好好上學,就知道打架!”
祁落眼睛一眨,嘴巴一撇,大眼睛便蓄滿淚水,聲音委屈,“師傅,我沒打架,是同學們欺負我,我一天沒吃飯了,手裏的錢是夠打車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沒了,這十塊還是昨天餓肚子剩下的。”
司機見他瘦瘦弱弱又委屈的模樣,一把奪過他手裏的十塊錢,“你也就遇見了我!下車!”
“師傅看起來怪凶,心腸怪好嘞。”祁落迅速下車。
看著車子啟動,他朝著車子揮手。
按照腦中的記憶,走到D棟樓101號房,他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便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
這棟樓朝陰,沒有陽光,所以這間房便宜,母子倆一住就是二十年。
聽到陣陣的咳嗽聲,他走到廚房,看著女人的後背,這就是原主的媽媽,也是個苦命人,23歲便守寡了,帶著他長大,受了不少委屈。
“媽媽,我回來啦。”
他甜甜一聲。
“落落來的剛好,媽媽菜切好了,你把番茄和土豆炒一炒,我出去一趟。”
嗚,炒菜?
他不會啊。
嚴舒予解開圍裙,轉過身,溫柔的臉僵住,隻見兒子衣服被撕爛,臉上還帶著傷,她眼睛一酸,心一疼,“落落,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學校被欺負了?”
祁落急忙搖頭,“沒有媽媽,我剛走小路過來的,不小心栽坑裏了。”
“你又在騙媽媽了。”
嚴舒予含著眼淚,撫摸著他的臉,深深自責:“落落,是媽媽無能,媽媽沒本事。”
“媽媽,你說啥呢,哎呀,你不是要出去嗎,快去快去,我炒菜了,廚房太小。”
他把媽媽推了出來。
嚴舒予看著兒子的後背,擦了擦眼淚離開。
站在灶台前的祁落犯了難,她可從未下過廚啊,連廚房都沒進過幾回。
學著記憶裏祁落的步驟,要去擰開煤氣罐。
看著牆邊的煤氣罐,他把手放了上去,卻不敢擰。
他可是刷到過不少煤氣罐爆炸的新聞,這玩意跟個導彈似的,不會爆炸吧?
他的心跳加速。
深呼吸後,眼睛一閉,擰開。
哈,也就那回事嘛。
她打開煤氣灶,砰的一聲響,“啊。”嚇得她快速跑出廚房。
看著藍色火苗燒的正旺,她硬著頭皮走過去,把火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