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看到那個大魔頭之前,父親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父親喜歡穿白色的衣裳,他舞劍的時候好看到我想一直這麼看下去,便是肚子餓了也不願挪開半步。但是父親並不喜歡我們去看他舞劍,特別是母親來找我們時他一定會停下來,那時我隻以為父親是累了,後來才知道父親並不是很喜歡和母親呆在一起。
第一次拿劍的時候是三歲的時候,那日父親喝了許多酒,看起來很高興的摸樣,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木劍送給我,我高興了三年。
哥哥究竟是哪天不見的我不太記得了,似乎是鬧著母親下山買東西的時候,又似乎是偷偷跑下山去找父親的時候。
哥哥和父親長得很像,母親很喜歡看著哥哥,哥哥每次偷偷跑出去母親都會親自去把他找回來,每次都能把哥哥找回來,除了那一次……母親哭了好久好久。
哥哥不見之後母親就有些和從前不一樣了,不再笑,也不再哭,有時候看著她的眼睛都能讓我做噩夢,但我知道母親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我覺得她是在氣哥哥這麼久都不回家。
外公知道父親很忙,就找了個哥哥來教我練劍,開始我是不想學的,因為那位哥哥舞的劍都沒父親舞的一半好看。可是父親真的沒有時間教我,而我又不願整日呆在書房裏看書,便與那位哥哥學了,我的天賦沒哥哥那般高,哥哥不管學什麼總是一學就會,而我學了好久好久也及不上哥哥半點。
即便如此,我還是咬著牙去學。
哥哥不見了,父親又太忙,以後我是要保護母親的。
七歲的時候,父親一身白衣出了門,說是要去很遠的地方,找回一個屬於自己的人。我不明白他為何要跟我說這些,但他肯與我說話我自是很高興的,所以隻是默默地記住。此後,我便再也不曾見過他。
父親走後妹妹便出世了,紅紅的小臉,可愛極了,可惜父親不在,看不到她。
究竟是哪一天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隻知那是父親走後的某一天,母親帶著我與妹妹去希月寺祈福,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人,比父親還要好看得許多許多的人,他笑起來很好看,可他的眼睛卻讓人止不住地害怕。
恍惚間聽見外公和舅舅叫我帶著母親逃命,可我站在原處,被嚇得不輕,想要挪開腳步,想要逃開,卻沒辦法將腳步移開半點……
忽然聽見妹妹大哭,我才回過神來看見母親一直看著那人,狠狠地看著。我來不及考慮便拉著母親要逃,才跑了一小會兒我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的時候妹妹不見了,母親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那時的我已不再年少無知,我知道那人殺了外公,殺了舅舅……殺了很多人。我認識的,我不認識的,我見過的,我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