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絕脈……”
江楓心裏不斷反複念叨著這四個字,呆愣在那裏。不知道是驚訝、震撼、還是無措。
這麼多年來,終於有人肯相信自己的那個夢。終於有人肯承認他是來自天界的。終於,他知道了自己不能修行的原因。
然而“天相絕脈”這四個字,仍然將他打擊的不輕。
“為什麼讓我等成為天相絕脈之身,一點機會也不給。”洛河的話飽含無盡的憤怒與不甘,像是在向上天咆哮,又像是對命運無奈的歎息。
真的是一點機會也沒有麼?
江楓想著自己一心修仙,卻連第一步都無法走出,竟然是因為天相絕脈之身,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從四周襲來,透過他的皮膚,滲入他的血液,然後全部彙集到心髒,形成一把無形的巨錘,朝著他的心髒狠狠擊了下去,絲毫沒有注意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意思——是天界不想讓他們回去。
哪怕天資再差,隻要我付出於其他人千倍萬倍的努力,也總歸有希望。
哪怕修行之路再艱再難,隻要我堅定心誌,靠著毅力也總能走下去。
哪怕天下人人都嘲笑我、看不起我,隻要我不理會那些目光,堅定地朝自己的目標走下去,總有一天會證明給他們看。
然而,這天相絕脈之身,竟然是將我所有的修行機會給斷絕了麼?
江楓看著石床上無法行動的男子,不由悲從中來。
哪怕自己逆天而行,終歸也會落得這個下場吧。
震驚、悲痛、茫然、絕望,江楓本來神采奕奕的雙眼也頓時失了光彩,如同死灰。
難道,這就是天命麼?哪怕自己麵對玄冰蛟的死亡威脅,也從未這樣絕望過,甚至在拚命的活下來,並且最終活了下來。
是啊,自己連死都不畏懼,怎麼能就這樣而絕望?
隻要不死,總該是有辦法、有希望的吧。
無形的大錘四散開來,化作一絲期盼、一絲希望、一絲力量再次融入到他的身體裏。
眼神漸漸恢複光彩,更勝往日。
“什麼是虛脈?”江楓慢慢鎮定下來,極為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兩個字。
同樣沉浸在悲憤不甘之中的洛河眼中掠過一絲驚奇,小小年紀便有了這樣堅定的心誌,如此打擊之下非但沒有就此絕望放棄,反而有奮起直追之意,實在是非常難得。自己活了幾百歲,竟然連個小孩子都比不上,難道真是在這地下呆了太久,連心也腐朽了麼?
“好。真好。”
洛河連說兩個好,江楓不解其意,他也沒有解釋,繼續說道:
“虛脈,便是在身體裏臨時修建出一條經脈,供元氣運行。然而它並不是修建出來後就一直存在的,當你需要時才能按照方法再次搭建。”
江楓不由得目瞪口呆,經脈居然也能人為修建?
“然而既然是逆天而行,必定有危險。而修建虛脈的危險,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滅,情況最好也就是像我這樣,髒腑被毀,在這石床上躺個百餘年,然後死。修仙,根本無望。”
洛河說這話的時候,緊緊盯著江楓的眼睛,好在江楓並沒有讓他失望,隻是有些微微的失神後,眼神立刻堅定起來,說道:
“能不能教我。”
…………
石破天眼看著江楓孤身一人去追狐妖,心下著急,舉起石晶劍就要去追,奈何先前自己為了不被狐妖迷惑強行傷了自己,又被狐妖一爪擊飛,此時倒是傷勢最重的一個,體內元氣激蕩不已,哪裏還能再行動。
轉頭再去看嚴昊時,卻看到他恨恨的注視著狐妖消失的地方,以為他是在為方才失手心有不甘,於是出言提醒道:“嚴兄,此時不是後悔的時候。江兄沒有修為又獨自一人去追狐妖,恐怕會有意外。我們還是盡快追上去吧。”
“追?石兄你怎麼這麼不冷靜,那是狐妖的誘敵之計,就這樣莽撞的追去,我們還能活著回來麼?”不想嚴昊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根本沒有絲毫要去追的意思。
“可是江兄他……”石破天心憂江楓的安危,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嚴昊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