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何人負責?”
“卑職嘉勇山守衛統領周庭,見過元帥大人!”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實漢子滿眼激動地走上前來,砰然跪倒在地,單膝行了軍禮,目光熾熱地看著禦天淩。
“周庭?”
禦天淩蹙眉,覺得眼前這個粗豪的漢子有些眼熟。
不過軍營之中,本就多這些豪勇的漢子,所以想了一下,還是沒有印象。
“你參軍多久,我是不是見過你?”
“回元帥,卑職五年前參軍,有幸參與那次大戰,添為王爺馬前小卒,不足掛齒!”
“你是小庭子?”
周庭驀然瞪大了一雙牛眼,喜悅地看著禦天淩,沒想到自己在堂堂戰神的腦中,留下了記憶。
“回元帥,正是小庭子!”
周庭身後的士兵看著平日粗魯豪邁的統領,此刻居然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心都都不由得有些好笑,對傳說中的戰神,更是起了崇拜之心。
對於一個五年前的小兵,卻記了這麼多年,乾王是真的將他們放在了心裏。
“好,小庭子,近日大家辛苦一些,待戰事一了,我擺酒大宴三軍,屆時再與兄弟們共飲!”
周庭站起身,豪爽地一笑,轉身看著身後的士兵。
“好,酒宴三軍之時,我們與元帥不醉不歸!”
“與元帥不醉不歸!”
齊聲的呼喊,透著年輕的朝氣,執著的意誌,無悔的奉獻。
禦天淩看著,心裏豪情萬千。
他喜歡戰場的氛圍,在這裏,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有的,隻是坦誠的不滿,爭鬥的不羈,還有鐵血的熱情,生死相托的情誼!
許明令站在禦天淩身後,看著這個比他小了很多的年輕人,心裏敬佩。
他是天禦的戰神,是士兵心目中的一座碑。
他在,士兵的心便是勇敢的,一往無前的,有足夠的信念,能夠攻克所有的難關。
這是其他人所不具有的魅力,包括他,與士兵們同甘共苦四年多的統帥,能夠和所有士兵打成一片,卻無法擁有如此激勵人心的感召力。
天禦有乾王,何愁邊關不定!
“報……”
一聲拉長的通報聲傳來,有著幾分驚惶,卻依然穩定。
眾人同時轉身,是外圍巡守的兩個士兵,隻是他們扶著的,卻是一個渾身血跡的人。
一入營房,兩個士兵便小心翼翼地扶著那人坐倒,一人在他身後,輕輕地扶著他的肩膀,不讓他倒下。
禦天淩眼一眯,跨上前兩步,單膝跪地,蹲在那個滿身血跡的士兵身前。
“發生了什麼事?”
那士兵勉力睜開被血迷蒙的雙眼,依稀間竟似看到了他心目中的神,不由得露出幾分笑容。
“大秦、大秦兵士、近五千、五千人,已然、圍了、上來,身負弓箭,快、快布防、傳、傳信……”
斷斷續續地說完,士兵頭一歪,咽下最後一口氣。
“小遠子!”
周庭嘶聲力竭地一聲大吼,撲上來,緊緊地握住已然斷氣的士兵肩膀,一雙牛眼已然通紅,有淚在眼底氤氳。
小遠子?
禦天淩恍惚了一瞬間,恍然想起,那也是五年前,自己的馬童,一個很可愛的少年。
隻是此時,卻已經滿身染血地倒在了自己麵前,徹底沒了生命的氣息。
他用生命,換來了這樣一個撼人心弦的消息。
“周庭!”
“卑職在!”
周庭猛然站起身,橫臂抹去未曾流出,便永遠吞進肚子裏的淚水,響亮地應了一聲。
“派三組十人小隊,往山下去探,保持距離,隨時彙報大秦兵士行進情況!”
“卑職領命!”
“其他人,率本部士兵,全力戒備,隨時準備突圍!”
“是!”
六百人,卻有著衝天的激昂,雖然聽到大秦士兵數量十倍於己,心底有些不安,但是麵前的男人一身銀白亮鎧,就像一株高大的樹,驕傲地矗立,他們便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