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匆忙,沒有看到他身後的花飄雨,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猖狂笑容,還有那雙,恨意勃發的眼眸。
這兩天禦天淩很奇怪,這是風清影反複確認之後,終於得出的確定結論。
為什麼呢?
那日他帶著花飄雨離開,一直都沒見到人影,直到中午即將陷入昏睡的時辰,他才回到帥帳。
睡了一個多時辰之後,禦天淩再次失蹤,直到半夜。
若非他乖乖地回來喝藥,風清影絕對會滿世界地通緝他。
然而接下來的兩天,風清影就處於見不到禦天淩人影的狀態之中,除了喝藥和昏睡時。
不過他昏睡的時候,她也要回到帳中昏睡,兩天中,兩個人見麵的時間,竟不足半個時辰。
風清影想到這兒,就忍不住磨牙。
七日斷魂的解藥還沒有研製出來,若是真的無法解毒,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已經曆曆可數了,可是此刻,卻出了這樣詭異的狀況。
她絲毫不懷疑禦天淩和花飄雨在一起做了什麼懷疑,唯一的可能就是,花飄雨說了什麼。
這個時刻,風清影已經忘了,她頂著的是孟雨的麵容。
而禦天淩和孟雨,本就沒有什麼瓜葛。他躲的,本就是藏在麵具之後真實的她。
第六日了,風清影端起自己的藥碗,安靜地喝下。
明日就是七日斷魂的最後期限,雖然她對自己調製的藥有信心,相信必然能夠讓禦天淩支撐半個月以上,但是她不敢拿禦天淩的命去賭。
事到如今,隻有最後一個辦法,說不得,要試一試了。
“丫頭,想到解毒之法了麼?”
梁百草進了帳篷,走到風清影的桌邊。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梁百草卻好像已經蒼老了十歲,灰白的鬢發變成銀白,眉梢眼底藏了深深的無奈。
這幾日,他並未在軍營,怕自己表露出異常,被那個眼睛尖銳的小家夥看出什麼來。
到了今日,再也無法按捺自己心裏的交集,一大早便跑來了。
“想到了!”
“真的?小家夥,你是天才!”
梁百草眼睛驀然燦亮,握著風清影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著。
“你夠了!”
風清影挑眉,用力拍開梁百草的手,狠狠地橫了他一眼,並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憂心。
這個時刻,她需要別人的堅信和篤定,來安定她憂慮的心。
“快說快說,是什麼樣的解毒之法,要知道,那可是七日斷魂!”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風清影的冷言冷語,卻澆不息梁百草心頭的火熱,一個醫者,對於能夠解開一樣傳說中才有的毒藥,有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執念。
“臭丫頭,別吊胃口,快說!”
“換血!”
“什麼!”
梁百草跳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風清影。
不怪他如此震驚,換血這個方法,古已有之,但是沒有誰真正成功過。
換血,顧名思義,就是將人身體中的血換掉。
而方法,則是將兩個人的掌心割破,傷口相對,用特殊的方法將一個健康人全身的血液,導入中毒的人體內。
而毒血,自然就進入了另一個人的身體。
隻不過,這樣的方法,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兩個人便都會中毒。
更嚴重的話,兩種血液混雜在一起,甚至會當場暴亡。
梁百草半生行醫,閱古籍無數,卻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成功的例子,都是悲劇收尾。
眉頭緊緊皺著,梁百草坐到桌邊,滿臉凝重,口氣也是難得的嚴肅正經。
“丫頭,換血這法子,從沒有人成功過!”
“我知道,可是除了這個法子,還有什麼辦法能解七日斷腸?也許有,給我時間,我能研究出來。問題是,我們沒有時間了!”
風清影平靜地看著梁百草,神色淡定到漠然,隻是話中,卻流露出濃濃的苦澀。
“老頭,我不想拿他的命冒險,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