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回來?”
風清影的心裏酸澀地感動,聲音中多了幾分鼻音,抿著唇,悶悶地問。
無名的眸光低下,看了一眼風清影水潤的眼眸,心便軟了下來,不由得無聲地歎息。
“你的腳傷了,我送你回去。放心,等你安全了,我就離開!”
“為什麼這麼傻?”
低下頭,將臉埋進無名的肩頭,風清影心裏酸楚,鼻音濃重地呢喃,聲音若歎息,落在無名的肩膀上。
“你說什麼?”
無名沒聽清,隻聽到那濃重的鼻音。
風清影搖頭,不肯抬起臉來,隻是吸了吸鼻子,轉開話題。
“謝謝!”
無名嘴角勾起一抹笑,抱著風清影的手微微緊了緊,腳步沉穩,向著她的目的地走去。
已經快要天明了,風清影還沒有回來,也沒人回來回報。
中毒的士兵因為服了風清影的解毒丸調的水,已經控製住了,但是還有部分昏迷的人沒有醒來。
營中,禦天淩坐立難安,不時派人往山邊去打探,卻始終沒有回應,最後派了五百先鋒隊士兵,分為五隊,上山尋找。
天亮的時候,一個士兵飛馬奔回軍營,臉色慘白,直衝到禦天淩帳前,摔馬跪地。
“元帥,不好了!”
一看那士兵的模樣,禦天淩心裏咯噔一聲,猛然站起身。
“發生了什麼事?”
“回元帥,在山頂上的懸崖邊發現先鋒隊士兵的屍首,還有一些陌生的屍體,沒有找到孟醫師!”
“什麼!”
禦天淩猛然站起身,渾身劇烈地顫抖。
大手猛然伸出,抓著那名報信士兵的手臂就往外走,臉色鐵青得近乎灰敗。
無意識中,禦天淩的力度很大,那名士兵疼得牙關緊咬,卻依然一言不發地跟著禦天淩往外走。
“帶我去!”
禦天淩身體顫抖著,扶著追風穩了一下,才翻身上馬。
打馬快要出軍營的時候,禦天淩猛然停了下來,抓住旁邊的一個士兵。
“傳我命令,將所有中毒的士兵集中到一起,其他人外圍守護,軍中暫由左前鋒營李將軍接管,仔細巡防,不得有誤!”
“是,元帥!”
禦天淩交代完畢,轉頭,看著那個報訊的士兵。
“帶路!”
士兵應了一聲,當先打馬往山上去,禦天淩緊隨其後,一顆心在不安中縮緊。
他現在很後悔,為何最開始沒有堅持陪著她一起來,就算他沒來,也要多派一些人跟著。
明知道有人下毒,卻如此大意,隻派了兩百人。
他太相信風清影的能力,相信她能夠應付任何狀況,所以才放心大膽地讓她去采藥,而自己則聽了她的話,坐鎮在軍營。
現在,他恨不得一刀殺了自己。
他居然又一次讓她陷入險境,一次又一次,都沒有保護好她!
一路狂奔,追風似乎也感覺到禦天淩的憂心,撒開蹄子,直奔山頂!
長天高遠,白雲悠淡,崖頂有蕭瑟的風呼嘯而過,帶起了禦天淩的衣袍,翻起凜冽的弧度。
崖頂的獵獵聲中,禦天淩猛然躍下馬背,呆滯地看著麵前的一地淩亂。
散落在各處的屍體已然歸攏到一起,密密地排列在林間的空地上,一盤粗長結實的繩索丟在一邊。
繩索的一頭係在粗壯的樹上,繩索中央,有一處黑乎乎的,似乎是燒掉的模樣。
這一路上,他已經漸漸冷靜下來,並且堅定地相信,風清影一定沒事。
經曆過那麼多的風險,他們都彼此平安,怎麼會因為采藥就出事呢,不會的,他堅信,晴兒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他。
深呼吸,走到帶隊的先鋒隊士兵跟前。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先鋒隊的士兵上前,滿臉悲壯,聲音中卻是為之驕傲。
“回元帥,據我們推測,是隊長綁著繩索下去采藥,中途有人襲擊,大家拚盡了全力,卻依然全軍覆沒。我們過來的時候,這斷燒得幾乎斷掉的繩索上,趴著三十多個兄弟,用自己的命阻止敵人燒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