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程英的黃藥師聽到嘯聲,哈哈一笑,說道:“他們也來啦,老子走遠些,免得羅唆。”
李莫愁正夾著陸無雙躲避黃藥師,此時聽得兩人嘯聲,心中一凜,自知難敵,又想他夫婦同闖江湖,互相扶持,自己卻是孤零零的一人,登覺萬念俱灰,歎了一口長氣,抓著陸無雙的背心去了。
此時武三娘已扶著丈夫,帶同兩個兒子與柯鎮惡作別離去。柯鎮惡適才一番劇戰,生怕李莫愁去而複返傷害郭芙,帶著她正想找個隱蔽所在躲了起來,忽然聽到郭黃二人嘯聲,心中大喜。郭芙叫道:“爹爹,媽媽!”發足便跑,柯鎮惡也隨她過來。
一老一小循著嘯聲奔到郭靖夫婦跟前。郭芙投入黃蓉懷裏,笑道:“媽,大公公剛才打跑了一個惡女人,他老人家本事可大得很哩。”黃蓉自然知她撒謊,卻隻笑了笑。郭靖斥道:“小孩子家,說話可要老老實實。”郭芙伸了伸舌頭,笑道:“大公公本事不大嗎?他怎麼能做你師父?”生怕父親又再責罵,當即遠遠走開,向一旁的木葉招手,說道:“你去摘些花兒,編了花冠給我戴!”
木葉微微一笑,不欲與小孩子一般見識,他留在這隻為多看幾眼黃蓉而已。此時見他們一家團圓,知道他們馬上就會離去,他也就向著歐陽鋒離去的方向走去,打算先找到這個便宜義父。
郭靖叫道:“小兄弟,別忙走。你身上餘毒未去,發作出來厲害得緊。”木葉不喜歡郭靖,也不打算和他打交道,對他的話也就充耳不聞了。不過也不願這麼得罪他,隻是扭頭向他一笑,腳步卻不停。
郭靖見他臉上笑容,眉目間甚似一個故人,心念一動,說道:“小兄弟,你姓甚麼?”說著一閃身便到了木葉前麵。木葉無奈隻能笑著說:“我姓木。”郭靖一聽頗感失望,閃到一旁放他離去。
黃蓉見了他臉上笑容,更覺得他跟那人相似,又聽他說姓“穆”忍不住要再試他一試,笑道:“小兄弟,還是治好了傷再走吧。”說著便走過來,將手放在了木葉脖後用力下壓。木葉還沒反應過來,隻覺背上一股大力傳來,木葉不願在美女麵前丟醜,身體自然而然的繃直,丹田中也似乎有一絲熱氣上升與巨力相抗。不料巨力突然消失,自己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郭芙惱他剛剛不理自己,見他摔跤馬上拍掌大笑。木葉爬起來,臉上驚愕神色不減,正欲問黃蓉為何突然攻擊他。卻見黃蓉已搶到眼前,雙手按住他肩頭,凝視著他雙眼,緩緩的道:“你姓楊名過,你媽媽才姓穆,叫做穆念慈,是不是?”
楊過?我怎麼會是楊過呢?木葉不禁愣住了當場,隻覺驚駭無比,胸間氣血上湧,手上毒氣突然回衝,腦中一陣胡塗,登時暈了過去。
黃蓉一驚,扶住他身子。郭靖給他推拿了幾下,但見他雙目緊閉,始終不醒。郭靖又驚又喜,道:“他……他原來是楊康兄弟的孩子。”黃蓉見楊過中毒極深,低聲道:“咱們先投客店,到城裏配幾味藥。”
原來黃蓉見這少年容貌與楊康實在相像,相起當年王處一在中都客店中相試穆念慈的武功師承,伸手按她後頸,穆念慈不向前跌,反而後仰,這正是洪七公獨門的運氣練功法門。這少年若是穆念慈的兒子,所練武功也必是一路。黃蓉是洪七公的弟子,自是深知本門練功的訣竅,一試之下,果然便揭穿了他的真相。
木葉自是不知他的這副軀體確是楊過的,不知怎的被木葉穿越了。楊過幼年時曾和母親穆念慈學過幾手功夫,隻是功力尚淺。木葉對功夫一道懵懂不知,也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從來不知自己現在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否則歐陽鋒教他的的逆轉經脈之法凶險無比,若無根基怎麼承受的住呢?
當下郭靖抱了楊過,與柯鎮惡、黃蓉、郭芙三人攜同雙雕,回到客店。黃蓉寫下藥方,店小二去藥店配藥,隻是她用的藥都是偏門,嘉興雖是通都大邑,一時卻也配不齊全。郭靖見楊過始終昏迷不醒,甚是憂慮。黃蓉知道丈夫自楊康死後,常自耿耿於懷,今日鬥然遇上他的子嗣,自是歡喜無限,偏是他又中了劇毒,不知生死,說道:“咱們自己出去采藥。”郭靖心知隻要稍有治愈之望,她必出言安慰自己,卻見她神色之間亦甚鄭重,心下更是惴惴不安,於是囑咐郭芙不得隨便亂走,夫妻倆出去找尋藥草。
木葉昏昏沉沉的睡著,直到天黑,仍是不醒。柯鎮惡進來看了他幾次,自是束手無策,他毒蒺藜的毒性與冰魄銀針全然不同,兩者的解藥自不能混用,又怕郭芙溜走,不住哄著她睡覺。
入夜不久,木葉自昏迷中悠悠醒來,細思白天的事情。郭黃二人想來是不會看錯的,自己今日誤打誤撞所做之事,又與書中所述並無差錯,這具身體的主人也確實姓楊,想來自己必是奪了楊過的身體了。隻是書中說楊過與郭、黃二人相遇時已經十三歲了。自己這副身體怎麼也沒十三啊,而且那個摸骨的乞丐不是也說了麼,自己最多不超過十歲的。一時間,心思百轉。看來因為自己的到來,神雕這部故事已經發生了改變。想及楊過的坎坷命運,心裏暗暗下定決心,既然上天讓自己成為了楊過,那麼從今天開始自己就是楊過,相信自己肯定能書寫出一部屬於自己的神雕。
隻是自己真的要依書中所說行事麼?自己已是熟知神雕,難道就隻能無奈的按照即行命運行事麼?但是今天為陸無雙治腿,豈不是改變了人物的命運?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一時光棍氣質發作,心中發狠:既然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是楊過了,隻要按著自己的想法活著就好,別的也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