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興鐵槍廟外,有一老一小兩人,那小的正手舞足蹈,上竄下跳,拚命地練功。那老的一臉怒色,在一旁大聲指責:“蛤蟆功重在以靜製動,關鍵時刻,暴起傷人。你怎麼練的?你當自己是猴子麼?”那小的苦笑道:“爹爹,我已經盡力把自己想作蛤蟆了。”嘴裏如此說,手上卻是不停,練的更加努力了。
這小的正是楊過,其實他練的已是不錯,可惜那老的乃是歐陽峰,楊過練的再好於他‘法眼’看來也還是不行。
楊過從中午到日頭偏西,一顆未停的練功,若是一般人早該累倒在地,可楊過越練精力越是旺盛,體內真氣更是運轉不停,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這都要歸功於歐陽峰,當年他創出蛤蟆功之時,用的乃是《五毒奇經》上所載的內功,這內功雖是一流,但也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一樣是將真氣儲在下腹丹田中。可到了晚年,被郭靖假九陰真經所騙,竟然在胸口膻中處又練出一股真氣,兩種真氣完全不同,一加相遇,自然爭鬥不休,不受控製,歐陽峰倒了大黴,因此瘋癲了十幾年。
九陰真經畢竟是九陰真經,練出的真氣當真不同凡響,最後棋高一招,將歐陽峰原來的‘五毒真氣’完全同化,全部彙到了胸口膻中。
這真氣移了位置,蛤蟆功原來的運行路線自然是不行了,隻得修改。歐陽峰天縱奇才,在修改的同時竟然結合假九陰真經中的假“摧心掌”改進了蛤蟆功,使其出掌時,左右手之間形成一個真氣循環,若打中人,定然威力大增。若打不中人,自然左手之力歸於右手,右手之力歸於左手,真氣不僅不損失,循環一周之後,還能增長一點。
楊過練著練著,突然大叫一聲:“啊!爹爹快走,城北陸家莊,李莫愁要滅門啦!”他一門心思練功,竟然忘了此事,不由得大悔,喊過一聲,頭也不回地朝陸家莊奔去。
這也不能怪他,怪隻能怪古代武功太過神奇。想那黃裳一心練武,等出得山來,仇家都已老死;想那老頑童被困桃花島,在洞中練武,十五年於他不過一瞬。更何論楊過這等穿越之人?哪個穿越之人能不陷入武功之中?他們的執念足以讓天上掉下神功,足以讓神功與他們一起穿越,比起他們,楊過算是好的了。
楊過將輕功身法發揮到極致,足不點地,飛一般地朝前掠去。突然腰上一緊,腳下一輕,卻是被人抱了起來,定睛看去,正是歐陽峰追了上來。歐陽峰的輕功比楊過何止高過一籌,若楊過以前是飛,那現在就是音速了。
楊過心中有氣,在歐陽峰懷裏叫道:“爹爹,我練功入了迷,你也不提醒我,若是我朋友出了事,我也不用當你兒子了!”說出這番話倒不是楊過持寵而嬌,歐陽峰雖然隻教了他一天不到,但大處嚴厲,小處慈祥,完全像父親對待兒子一樣。穆念慈的死,終於將楊過那顆被現代社會凍冷的心軟化。歐陽峰如此對他,他怎能不感動?此刻他心中已然把歐陽峰當作了父親。
歐陽峰道:“放屁!當不當我兒子,是我說了算!你朋友死了再交一個就是,你不當我兒子,我到哪裏再找去?”
楊過聞言,隻能苦笑,心道:“我還以為他好了,原來還是瘋的”。
歐陽峰的身法,當真快如閃電,不一會兒,就到了陸家莊外的樹林裏。正是李莫愁打斷陸立鼎夫婦雙腿之時。
這書裏或者電影裏的情節真實地發生在楊過眼前,直嚇得楊過腿一軟,險些轉身逃跑。忽然看見李莫愁又朝程英走去,程英竟然麵不改色,從容麵對。心中大罵,自己居然連個小女孩都不如,又想到身邊還有歐陽峰,頓時勇氣十足。大喝一聲:“住手!”
李莫愁今日聽了太多的‘住手’,心道:“今天怎麼回事?管閑事的人竟然如此之多!”又聽那聲音離得極遠,還是個小孩的聲音,心中不屑,竟然頭都不回一下,徑直走到程英跟前,揚起了佛塵。
楊過見得如此,心中大罵:“這‘住手’在武俠劇中不是百試百靈麼?現在才知道,完全是扯淡!”‘住手’其實不扯淡,扯淡的是他這個人。
眼看程英就要身死,楊過無法可施,隻得請歐陽峰出手,轉頭一看,歐陽峰竟是不見了蹤影。
楊過顧不得大罵,一時間心中念頭千轉,忽然想到一事,也不管有沒有用,大聲叫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