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進入了白熱化,柳橙看著眼前的女生,有些開心,在同齡人中有旗鼓相當的對手,讓自己可以集中注意力,認認真真揮灑舒展,確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俢羽,加油!”“俢羽,加油!”……遲修羽聽著觀眾席父母的鼓舞,驚訝的心情逐漸平複。
眼前的少女她自是認得的,因為五官足夠精致,皮膚足夠白皙,所以有些少白頭反而更襯得神秘和可愛。作為校友,沒人不知道這個經常在升旗台接受表彰的天才學霸——柳橙。她不愛說話,在同齡人裏顯得過於冷漠,被男生稱之為“小雪女”。又因為她體格嬌小,甚至有些瘦弱,一些有著可愛癖的女同學私下討論她,會意淫“讓姐姐抱抱”。
所以當看到決賽的對手是這個雪精靈時,遲修羽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她就認真起來了,因為那具瘦小的身體裏,爆發出的力量讓人驚訝。
“真是個妖孽啊。”遲俢羽感歎著,父親是武術世家,母親是體校畢業,繼承了兩者優秀基因的自己,體格修長,又從小鍛煉,本以為參加市區的少年自由搏擊,冠軍是手到擒來,結果跟自己認為的嬌嫩瘦弱文係小可愛打了個旗鼓相當。
雪精靈一邊蓄力,一邊注視著自己,似乎在尋找破綻,那眼神也太平靜了,讓人不爽。
“痛打這個冷漠的家夥一頓似乎也不錯。”這樣想著的遲俢羽,身體微微有些顫抖,一周天的呼吸之後,吐出來,骨節傳來觸電的酥麻感,四肢的力量與活性提升到了頂點,極速出拳,落點是對方的肩胛骨。能夠壓製對方的蓄力節點,造成虛弱感,卻又不會帶來後遺症。
雪精靈依然是那樣的平靜,雙臂交叉在胸前,右手放在肩頭,預判了遲修羽的落點,拳頭擊打在白皙的手背上,綿軟而冰涼,遲俢羽快速收拳,扭身一轉,抬腿鞭打柳橙的側腰,柳橙在遲俢羽收拳時,就放下雙臂,擰腰定腳,上身斜傾,左臂格擋,右臂回拉,出拳相迎。
遲俢羽聽到柳橙吐出一個字:“境。”,隨後,右腿傳來一陣麻,自己的鞭腿似乎擊中了漲潮時的海浪,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頓時有些無力,靠著平衡感和反應,左腿肌肉彈動,勉強後撤站穩。
兩個女生繼續佇立著,遲俢羽感覺到雪精靈的呼吸也紊亂了,剛才那一擊的沉重與不可思議的防禦似乎消耗了太多體力,有機會。可是很快,雪精靈的呼吸就穩定了。
遲俢羽突兀地就覺得有些沮喪,總不能做什麼都被這個家夥壓製一頭吧,一股不知名的憤怒讓她有種不顧後果使出那招的衝動。
“俢羽,加油!”……觀眾席的父母在看著我,我被鼓舞著,遲俢羽這樣想著,很奇怪,柳橙的家人沒來嗎?沒人為她加油呢。
“俢羽,加油……”
“柳橙,認輸。”台下傳來一陣平靜的聲音,在這揮灑青春,激烈拚搏的擂台上,顯得如此不合時宜。
遲俢羽看向眾人的目光集中處,一個二十多歲,看起來懶洋洋的男人,帶著滿不在乎的表情,嚼著檳榔,說出了讓人憤慨的那句話:
“柳橙,認輸。”
遲俢羽將目光再次集中到雪精靈的臉龐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那女孩兒怔了一瞬,轉身,下台。背影,有些落寞。
冠軍獎杯被母親拿著,遲俢羽不想碰,母親仍在抱怨那個開口認輸的男人:“沒有武德。”父親隻是笑笑:“什麼人都有的。”
遲俢羽腦海裏還是那個轉身走下台的背影,嬌小,落寞。
縣城離市區有一百多公裏,三個人開車來遠不如坐大巴實惠,所以回去的時候,自然也是坐大巴。
候車室裏人並不多,所以遲俢羽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柳橙。
穿著黑色七分褲,粉色碎花裙,粉白色運動鞋,一頭黑白相間的長發隨意放下來,半遮住那雙清澈大眼睛,柳橙手裏拿著漢堡薯條,旁邊放了一杯可樂,粉嫩的小嘴唇正在慢慢嚼著。
“她竟然穿了裙子!”遲俢羽著實有些驚訝,萬年不變黑白校服的小雪女此刻的青春靚麗讓她有些目不暇接。
“嗨,柳橙。”遲俢羽坐了過去。
“嗨,遲俢羽。”柳橙咽下嘴裏的食物,回應了一句,喝著可樂。
“你認識我?”遲俢羽多少還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比賽的時候有人給你加油,我聽到了啊。”一股幽怨的味道。
這樣呀,遲俢羽有些泄氣,這樣的可人怎麼會記得平凡的我呢?隻是想起比賽時那句“柳橙,認輸。”,她還是意難平。
“你難過嗎?柳橙。”
“哈?”柳橙愣了一下,“一點也不,不過,我有話跟你說。”
接下來柳橙的滔滔不絕讓遲俢羽重新認識了這個大家眼裏的“小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