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陳娃兒(1 / 2)

大雨磅礴,衝洗著這地上的罪惡,李林拄著槍杆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的站著,任由雨水在臉上衝過。他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但是氣氛卻十分沉重壓抑。這樣的悲傷才最是傷人,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恐怕過不了多久就會走火入魔。

李林不是沒有見過殺人,殺人在這個動亂的世界裏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而在紛爭不斷的武林就更是如此。但是那是個恐怕連十歲也不到的孩子!而自己卻來不及救他,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倒在了蒙古人的刀下。當看到那鮮紅的血液從那纖細的脖頸中噴出時,李林的心仿佛針紮一般的痛,在那一刻他奮力的想抓住什麼,但卻是那麼的無能為力。所以他李林才被引起了滔天的怒火,並將這些怒火發泄到了那群蒙古人的身上,他如同受傷的猛虎一般衝入了那群蒙古人中。他刺穿了他們的喉嚨,敲碎了他們的頭顱,甚至空手將他們撕成了兩半。但是李林的怒火並沒有因此而被澆熄,他跳下馬來惡狠狠的繼續在蒙古人的屍體上發泄著,一槍一槍,不斷地紮下去,直到血肉模糊,直到成了一灘肉醬,直到自己筋疲力盡。

李林還在那裏靜靜的站著,雨水早已經濕透了他的頭發和衣衫,但是李林卻仿佛完全沒有感覺到。因為他雖然在那裏一動不動,但內心翻騰卻有如巨浪。蒙古人的屠村對他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他對這第一次殺人都沒有絲毫的感覺,作為一個從文明世界來的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無法相信這世上還有這樣的慘事!這不是教科書上的文字,也不是展覽館裏的圖片,這是活生生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他內心中剩下的隻是懊惱後悔,他後悔為什麼沒有在聽到聲音後的第一時間就趕到,如果能早一步趕到他就可以救下那個孩子,甚至可以救下幾個村民。但是現在這些村民全已經都死了,即便是自己已經將凶手殺掉了又怎麼樣?全村近百口人啊,李林仔細的找過,一個活著的都沒有,一個也沒有!

李林的呼吸急促紊亂,臉色也一陣青一陣白,眼見就要一口血吐出來陷入走火入魔。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李林猛地驚醒過來,將手中的銀槍隨手一扔,瘋了似的向哭聲的方向跑去。

聲音是從一處土培房子後院傳來的,這裏李林剛才已經找了一遍,全家老少五口人全都被殺了,這家中的女人更是被人輪奸後殘忍的將肚子剖開而死。難道剛才是自己大意以至漏過了幸存者嗎?

急匆匆跑到後院,但是哭聲卻停了,這可把李林嚇壞了,生怕最後這個嬰兒也不能保住。這裏是個柴房,到處堆滿了亂柴,想來這家人家應該是把嬰兒藏到了這些柴堆裏。著急的李林奮力扒開這些柴堆,一陣稀裏嘩啦之後原本就淩亂不堪的院子就更沒有站腳的地方了,但是還是沒有找到。

就在李林焦急不堪的時候,那嬰兒的啼哭又響了起來,這讓他猛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他靜靜的聽著,目光環視著四周,終於柴堆一旁的灶台引起了李林的注意。李林疾步走了過去,猛地掀開了灶台上的那口鐵鍋的鍋蓋。他頓覺心裏一陣輕鬆,激動得伸手將嬰兒從鍋裏抱了出來,輕柔的樓在懷裏。

李林心底泛起一陣欣喜,“嗬嗬,哈哈,哈哈哈……”他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有如瘋癲一般,開始笑聲還很輕,也許隻有他自己才能聽清,但隨著欣喜地感覺越來越濃重,李林的笑聲也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竟不自覺地運用上了內力,頓時四野裏都回響起了他的笑聲。他自己卻是不知道若是沒有這一場大笑,恐怕就要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