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爽快的業主,走的時候還在使勁誇這套房子買得有多值,周沉也隻能笑笑。
其實房子很一般,唯一讓周沉覺得滿意的是這套房子的麵積和布局,90多平米,二室一廳,一間臥室一間書房,給他一個人住剛剛好。
周沉看完房子之後已經臨近傍晚,本打算隨便在附近吃點東西便回去,可繞了一圈絲毫沒有食欲,於是在街邊的咖啡店隨意打包了一份三明治拎著回公司。
還是加班吧,忙起來的時候他才覺得心裏沒那麼空蕩蕩。
結果周沉停好車,剛走進大廳便見到了連翹,她當時正在跟前台小姐說話,應該是問周沉的行蹤。
前台小姐眼尖,看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周沉,立即跑過去通報:“周先生,瞑色的餘小姐找您。”
這下他是無論如何跑不掉了。
連翹也發現他了,揚著唇抱著手慢吞吞地走過來,將周沉上下打量一番,挺得意地問:“躲呀,怎麼不躲了?”
“……”
“之前不長本事了麼?居然不接我電話,還得逼我到你公司來堵你!”
“……”
“怎麼?連話都不會講了麼?”連翹真是越說越氣,低頭卻看到了周沉手裏拎的三明治,突然又覺得他可憐起來。
真的,當時周沉站在那兒一聲不吭的樣子,給連翹就是可憐的感覺。
她一時心軟了,問:“加班?就吃這個?”
“嗯,你特意來找我有事?”
“沒事不能來找你嗎?好歹你也是我長輩,走吧,侄媳婦請你吃頓飯去?”
“……”
最終連翹選了之前帶周沉去過的那間“花饌”。
餐廳還是老樣子,風雅清新,隻是客人比上次來的時候多了一點。
“還記得上回我們坐哪一張桌子嗎?”連翹引著周沉坐到了上回坐的位置上,上麵依舊是那隻青花瓷瓶,隻是裏麵插的不是桃枝了。
這季節沒有桃花,裏麵換了兩支海棠,卻是別樣的一番韻味。
連翹喚了服務員過來點餐,依舊是上回他們吃的那幾樣。
周沉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直到連翹點完菜,他才開口:“我知道你今天是來興師問罪的,其實不需要特意來這裏。”
何歡笑了笑,拎了茶壺給周沉倒了一杯水:“金銀花泡的,給你去去火!”
“……”
“我有什麼資格和立場來向你興師問罪,況且隻要你覺得自己做得問心無愧,為何要怕我來興師問罪?”
“……”
好吧,周沉必須得承認這丫頭自從跟了馮厲行之後嘴皮子越發厲害。
他喝了一口茶,果然是淡淡清涼的金銀花味,抬起頭來,見連翹正悠悠地看著自己。
“你真的跟何歡離了?”
“……”周沉愣了愣,又喝了一口水,“她跟你說的?”
“沒有,自從上次她去瞑色找過我之後我就再也沒聯係上她,前段時間打她電話才發現她把號碼都停了。”
“你是說她換手機號碼了?”
“應該是吧,打不通,說她那號碼停機了。”
周沉唇翼勾了勾。
她還真是消失得徹底啊,辭了職,搬了家,現在連手機號碼也換了。
雖然這是周沉早就已經料想到的過程,但真到這一天他還是覺得心裏疼痛難忍,但是他臉上裝得好,看不出什麼特殊的情緒。
連翹卻急死了:“你倒是說話啊,真離了?”
“離了,我在香港的時候她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
“什麼?”連翹一時語塞,好久才知道瞪著周沉,“你腦子壞了啊?好端端的幹嘛就離了?兩個人從陌生變成夫妻容易嗎?怎麼能說離就離!……”
她一下子被氣得說了好多。
周沉見連翹一臉急躁,拎起水壺也給她倒了一杯茶:“金銀花泡的,看來需要降火的是你。”
“周沉!”連翹實在是看不過他這樣子了,“到底為了什麼事啊?你明明很在乎她,我看得出來的,你看她的眼神裏與看旁人不同,怎麼就要鬧到離婚這一步呢?”
“不是鬧,是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的!”
“什麼?”連翹真是不明白了,“你患絕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