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絲薄紗,雕欄玉砌。精致古樸的香爐中飄著縷縷白煙,彌漫在整個宮殿之中。
吱吖,身著粉衣的婢女手端黃金打造的金盆,不急不躁,平穩有力的走到薄紗前微微福身,“娘娘,辰時已到,該用膳了。”
“替本宮更衣。”薄紗未動,隻聽莊嚴冷曆的聲音從中傳出。回應後,婢女放下金盆,喚來同伴,小心翼翼的將繡有百鳥朝鳳的厚重衣袍披在明國最尊貴的女子身上。
三千青絲沒有任何束縛,隨意的披散在腦後,並沒有掩蓋女子的絕世容顏,反而增添了一種淩亂的美意。杏眼微眯,從中閃爍著張揚的光芒,紅唇微翹,白皙的額頭上點綴著赤紅的朱砂,使整個人散發著不可侵犯的氣息,仿佛那雍容華貴的百花之王——牡丹。
“我家娘娘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選秀乃皇家之常情,曆代皇者哪個不是後宮佳麗三千?現今皇上最愛的還是娘娘您呀,怎能因一介秀女而氣壞了身子?”婢女手拿木梳,輕快靈活的打理著女子的墨發,話中平和沒有絲毫畏懼之情,可見是女子親近之人。
女子不語,“當初皇上與娘娘您海誓山盟,三年未納羨煞明國眾人,如今明國內憂外患為了拉攏人心皇上這是迫不得已呀。”
“小桃,國家大事豈是你我一介婦孺可輿論?如是被有心人聽到…”婢女手中一抖,連忙低聲請罪,“奴婢知錯,謝娘娘提醒。”
女子輕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之意,不知是針對何人。婢女依舊專心為女子梳理墨發不聞世事。雖然她在女子身邊有著較高的地位,但女子仍是她的主人,主人讓她去死,她會毫不猶豫的去死。如果她許逆主人便是叛逆之罪,諸連九族。這,便是這個時代的生存規則,位高者宰。
金釵玉珠將發絲籠起,婢女將代表身份的鳳冠戴在女子頭上後便告退,獨留女子一人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她才起身,走出宮殿,站在階梯之上,接受下人的參拜。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幾百個宮女跪在大理石鋪成的地麵上,聲音震耳欲聾,頗為壯觀。
“都起來吧。”女子淡淡的說道。話落,所有宮女迅速起身,繼續幹著還未完成的工作,爭取早些休息。
“小桃,皇上現時在何處?”
粉衣婢女微微向前,俯身,“回娘娘,皇上現時在書房批閱奏折不知娘娘…”
“起駕。”
“娘娘,早膳還沒…”
“本宮說起駕!”女子眼中冷芒閃過,威嚴的氣勢不怒而發。婢女心中一驚,連忙跪下,連聲音也帶著一絲懼怕,“是!娘娘。”
女子坐在步攆之上,目光平視,看著遠處連綿的宮殿深深的鄒起眉頭。
希望還來得及…
“皇上!奴婢知錯!奴婢不該冒犯薛貴人請皇上責罰!”人未到,淒厲的聲音便傳到耳中,女子不慌不亂的由宮女攙扶下攆,心中卻早已不安。
果然…還是晚了一步嗎…
平靜下心情後,女子同往常一般勾起自信的微笑,瞬間光芒萬丈,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華都傾瀉在她的身上,如此奪人眼目。
不管怎樣,都要繼續走下去。因為,這是一個女人的輝煌,一個屬於明國皇後——納蘭希的輝煌人生。
“參見皇後娘娘!”守在門外的奴才高聲喊道,同時也提醒了屋內眾人。
“皇後怎麼來了?還不備坐!”後半句是對著下人所說,見到納蘭希,南宮越放開懷中女子,走向前,目光溫柔的看著她。
不動聲色的躲開想要懷住她的手,納蘭希笑魘如花,仿佛沒注意到一旁跪在地上,發絲散亂,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的女子。
“參見皇後姐姐。”不等她說話,身著藍色雲裳的清純女子便搶先一步擋在她身前,笑語盈盈。
“薛妹妹快快請起,別因本宮而累壞了身子讓皇上擔憂。”納蘭希原地不動,隻是居高臨下的看著藍衣女子,語氣中看似擔憂實則嘲諷十足。
薛湫身子一僵,壓下心中的怒氣,堆起微笑,“姐姐說得是,隻是聽聞姐姐三年未孕…別是傷了身子啊。”哼,就算你是皇後,也是個不會下蛋的皇後,皇不可無後,這個皇後…遲早被打入冷宮!
“本宮的身子,本宮會不曉得?無需一個小小的美人來提醒。”納蘭希將美人那兩字咬的極重,提醒著薛湫的身份,就算她不能生育,現在依然是皇後,依舊能夠一句話就能要了她的命。
“妹妹明白。”
一旁,南宮越不再觀戰,走向前,擋在了薛湫身前,語氣溫和不似身為帝皇的倨傲,仿佛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皇後,聽聞前些日子累壞了身子怎麼不好好休息?是不是宮中太過無趣,朕去讓人尋些民間雜藝來供皇後觀賞可好?”
這是在警告我不要多管閑事嗎?納蘭希心中冷笑,笑容越發諷刺,“臣妾近來身體有所好轉不必皇上厚愛。”
“哦?這是…”像是才發現身旁的狼狽女子,納蘭希目光打量著她,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