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你這些天都在哪裏吃飯的？”
梁先不語，隻是認真地洗碗。
羅宜春斜靠著門框，她穿著粉紅色的一身棉睡衣，拉直了披肩長發，雖然不施粉黛，竟也有幾分姿色。
他不知道她還有個“小江西”的綽號，也不知道這個後媽的身世來曆。
一起生活了十年，感覺對這個女人還很陌生。
一會兒他發現她不說話，不覺看了一眼，觸碰到一雙妙目注視著自己，瞬間臉紅起來。
他又低下頭去，弄著那幾隻碗。
羅宜春感覺好笑起來，大小夥兒，害羞了。
她生過孩子，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不光很苗條，甚至比年輕時更多了幾分風韻。
她小江西，在當年的黃河路餐飲圈裏，也是有名的美人兒，不然，金老板又怎麼會盯上自己呢？
“小先，我問你話呢？你不會偷偷自己交了女朋友，上人家去吃飯了吧？”
聽到後媽揶揄自己的話，梁先急了：“我沒有，我去同學家吃了，男同學。”
梁先自然不會說，自己這些日子，晚上都是去老周那裏吃飯，老周讓他給一個月300塊錢，就在他們工廠食堂吃早、晚飯。
“哦，什麼同學對你這麼好？對了，你整天就這一身衣服，別人不說你壞話？”
梁先低頭悶聲道：“那我有什麼辦法？我沒錢買。”
“你爸就沒留點錢給你？那天，你在我房裏找什麼了？”
梁先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果然開始懷疑了，可是死不承認就對了！
就在八天前——
他遲疑了好幾天，這天終於決定出手了。
他打掃房間，就見阿姨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過了會兒，就把曉玲喊進去了。
梁先再不遲疑，趕緊拎著拖把進了大房間。
平時，大房間都是關著的，這會兒羅宜春疏忽了。
他飛快地找到了他爸平時睡的位置，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卻發現，抽屜裏放著的全都是阿姨的東西，亂七八糟的，一時間看不到什麼信封。
“你聽、聽好，我的床頭櫃抽屜、抽屜下麵，你把信、信——”
爸臨死之前，應該是這麼說的。
他沒有更多的時間了，阿姨平時睡懶覺，連曉玲都是跟著鄰居上學去的。她不上班，自己根本找不到機會找東西。
那是爸臨終的囑托，決不能被她知道！
抽屜下麵？他把手伸過去，空的，什麼都沒有。
他急了，聽著衛生間裏，水聲好大，她們已經開始洗了。
家裏用的是電熱水器，隻有50升，平時阿姨給妹妹都洗的很快。
他索性把抽屜拉出來，赫然發現，就在床頭櫃底板麵上，果然用膠帶紙粘著一個信封。
不能耽誤了，他趕緊把信封塞進秋衣裏，涼颼颼的，貼著皮膚很不舒服，這才把抽屜插進去，便開始拖房間的地。
過了一會兒，衛生間門開了，曉玲嘀嘀咕咕地出來，裏麵又關上了門，突然，門又打開一條縫，阿姨在裏麵喊：“小先，你在幹什麼？”
梁先到底心虛，他強迫自己鎮定，拉著拖把走到門口：“我在拖地！”
她奇怪地把門縫推得大些，露出一隻眼睛，梁先一眼就看到白花花的肉色，嚇得趕緊轉過頭去。
女人可能笑了，她說：“別拖了，我自己來吧，以後我不在，不要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