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輛汽車裏。
剛才那個鄰居男人正在打電話:
“事情就是這樣,梁先沒有受什麼傷,但是那一家子,後媽和妹妹都受了傷,梁先繼續住在那裏,是不是不太安全?”
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小朱,如果他安全了,還用得著你嗎?”
“是,老板,可是我做不到24小時貼身保護!”
那頭:“嗯,今天這個事情,的確很凶險,小朱,我剛才的話不好聽,請你不要介意!”
“老板,跟我不用客氣,我明白。我盡力!隻是——”
那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感謝你小朱,他的教育、日常生活,我都非常擔憂,可是現在時機不成熟,我盡最大努力,等事情都處理好了,我會最快速度接他到我身邊的,小朱,你明白嗎?”
“是!”
“好,我隨後馬上給你轉點費用過去!”
“多謝老板,錢都夠,我隻是不敢給梁先。”
“你做得好,暫時不要過多接觸他!”
放下電話,這個男人才走出車子,外頭沒前幾天那麼冷,但畢竟是嚴冬時分,連他身體這麼好的人,都有些寒意了。
這個晚上,注定是不平靜的。
曉玲被診斷為輕微腦震蕩,醫院裏掛了兩瓶水,就讓家長先把人接回家,吩咐要好好休養。
羅宜春自己的傷,也不是鬧著玩的,她腰部和腳踝軟組織受傷,走路有些瘸,想背曉玲是絕對做不到了,幸虧梁先一直陪在身邊。
到家已經是淩晨3:15,曉玲昏昏睡去了,梁先卻還在忙來忙去,家裏已經不成樣子了,難得這孩子,還想得到收拾。
“小先,早點睡吧,離上學沒幾個鍾頭了。”
他悶聲回答:“你先睡吧,我小聲點,不會驚擾你們的。”
羅宜春忍不住落淚,這個夜晚,她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有家人真好!
話說回來,這一切的災禍,恰恰也是家人帶來的。
一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啊呀一聲,梁先慌忙問道:“你怎麼啦?”
再看她的腳踝,已經腫起來了。
羅宜春被這個她嫌棄了十年的“兒子”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當她摟著女兒躺下的那一刻,背對著正在關燈的梁先,不禁流出眼淚來。
她躲在被子裏低聲抽泣著,也不知是哀歎自己的遭遇,還是被這個大男孩深深感動了。
……
第二天一早,羅宜春又去了派出所。
警官恨不客氣地連訓斥帶嘲諷地說了她一通,這才應“受害方”的要求,釋放了羅鬆。
看到羅鬆的那一刻,羅宜春又哭了。
昨晚上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弟弟,此刻看起來,活脫脫就是個走投無路的流浪者的樣子。
一看到她,羅鬆居然嚎啕大哭起來。
他含糊地說了一通,都聽不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就在這時,派出所衝進來一個女人,大聲問道:“警官,請問羅宜春在哪裏?羅宜春,小江西,你在哪裏啊?”
聽到這個聲音,小江西騰地站起來,大聲回應道:“這裏,我在這裏,你可算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