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白光一晃,楊三樂隻覺得自己的頭變得千般重,暈暈沉沉仿佛睡了沉沉的一覺一樣。
抬起無比沉重的手,楊三樂撫著自己的額頭,微微搖頭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一點。
回過神,楊三樂慢慢睜開眼,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眨巴了幾下眼睛後,景色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
警惕的四處張望,眼前根本沒有林洛天的影子,不,應該說一點氣息都沒有。林洛天難道能做到把自己的氣息完全隱秘下來麼?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君王等級的人也不能做到。
或許是過於在意林洛天的去向,楊三樂竟然沒察覺到眼前的場景,直到一個布衣男人從茅草屋子裏走出來。
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的模樣,七尺高,麻布衣裹身,腰間隨意用一段布帶做腰帶。男人倒是還算俊俏,五官雖然比其他男人小巧了些,可還算帶有男子的英氣。不過最惹眼的是男子的那一頭紅如火焰的發,在陽光下更加紅。
一見這個男人,楊三樂當即就倒抽了一口涼氣,雙目圓瞪,驚恐而憤怒的喊道:“你!你是如何出來的?”
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四百年前的楊三樂,那時候還算一介布衣匹夫的他。隻可惜,這個年輕的楊三樂根本沒不到楊三樂的怒吼,依舊自顧自的坐到茅屋前的木桌旁。
皺眉深皺,長長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女子奄奄一息,我這樣子又無法去請大夫,這是怎麼辦。”
原本呆在草坪上吃草的白兔似乎聽懂了楊三樂的話,蹦蹦跳跳到楊三樂腳下,用毛茸茸的頭蹭了蹭他的腳。
楊三樂伸手將白兔抱起,舉到眼前笑道:“怎麼,兔兒要替我去給姑娘請大夫嗎?”
白兔睜大著眼睛,似乎在告訴楊三樂,是的。
“這可不行哦,你就是去了,大夫也不懂你的話啊。我又不能下山,罷了,去采些草藥吧,多少有些用。”說著楊三樂放下白兔,站起身,拿上木桌上的小鋤頭,背起背簍,往鬱鬱蒼蒼的森林裏走去。
看到眼前這一幕楊三樂驚呆了,那是自己嗎?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曾經,那雙眼睛沒有半分的戾氣,溫柔似水。他不禁問自己,當年的自己難道不恨嗎?
當年的楊三樂因為這一頭紅發被當做怪物,村民見他就打,把身為孤兒的他趕到了這山上。有時候那些個壞小子還會來戲弄他,隔三差五就會打他一頓來找樂子。可為何,這個楊三樂的眼裏沒有一絲絲的恨,純淨的像溪水一樣。
可問自己,得不到答案,他可不記得自己還有這樣愚蠢的時候。他隻記得,最後一次那些壞小子來的時候,他把他們全活活的撕了,還將他們的屍骨扔給狼。隨後他殺下了山,把方圓幾裏的村民都殺了個幹淨。那一天,血流成河,還下了一天的血雨,楊三樂就站在那血雨之中肆意的狂笑。
不對,等等,楊三樂突然想起,那天有一個人站在自己的身後。眼神是那麼的悲傷卻又無可奈何。
是誰?
還未等楊三樂想起來,去采草藥的年輕楊三樂已經回來了,背篼裏放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草藥。
“這是哪裏?”一個極為虛弱的女聲從茅屋裏傳來。
轉過頭,隻見一白衣女人麵色蒼白的斜靠在門邊,雖然女子麵色蒼白可還是美豔動人。柳葉眉細長,一雙丹鳳眼有些病怏怏,輕抿朱唇,病態美的她像一隻可憐的小白兔,讓人忍不住心裏泛起了憐憫之情。
再見絮兒,楊三樂一下子愣住了,這才想起,對啊,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候,她就是這樣的。美顏不可方物,像天上下來的仙女。
“姑娘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楊三樂欣喜的走上去,見絮兒一臉警惕之色立即停住了腳步,尷尬的微微低下頭道:“這是鳳山,姑娘你暈倒在山腰,我正好路過……”
楊三樂沒有再說下去,事情已經很明了了。
“多謝你救了我,既然我醒了,便也就告退了。”絮兒微微彎腰施禮,表示了謝意後轉身就要走。
絮兒病歪歪的,別說走了,就是站著都成問題。這剛剛走出一步,就整個身子傾斜了下去。楊三樂慌忙之間一把抱住絮兒,擔心道:“姑娘,你身子還沒好,別逞強。”
“可…”絮兒低頭看了看楊三樂環抱自己的手,臉色尷尬。
楊三樂立即會意,立即放開手,紅著臉匆忙道:“不好意思,姑娘,我無心的。我知道姑娘擔心什麼,這樣,姑娘住在屋子裏,夜裏鎖上門。我就住在外麵,反正這大夏天的,也凍不著。”
“這恐怕不好。”絮兒搖了搖頭,雖然男女有別,自己又是有夫之婦,可讓主人住在外麵終歸是不好的。她雖然是魔族,可也懂得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