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隻關心她對三年前兩人誤會這事的態度。
安苒走近,定定望著他,“你從雁城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跟我解釋這個?”
“你說過會等我給你真相再決定去留的,你卻食言……”
男人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一點控訴的氣勢,反倒透著一股濃濃的“被拋棄”的可憐感。
“那我還說讓你給我幾天時間冷靜,別來找我呢,你幹嘛跑這裏來?”
“我……嘶……”
謝謙尋著急地想起身解釋,結果碰到被包紮著繃帶的左腳腳踝,當場疼得皺眉。
“ 別亂動。”
安苒嚇得趕緊過去把他的左腳放平,“雖然隻是腳踝挫傷,但要是不注意引起二次損傷,很容易留下後遺症的。”
“留就留,我不在乎。”
謝謙尋負氣般將左腳往旁邊挪了挪,聲音悶悶道,“反正也不會有人心疼,殘廢了都好。”
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撒嬌。
安苒看著緊抿著唇,將臉撇向另一邊的男人,忽然有些想笑。
她走到床邊坐下,看著他,“腳殘廢了可不行。”
“有人答應過要帶我出海,帶我去衝浪,還要玩更刺激的海上項目的,腿都不管了,這是打算食言?”
聞言,謝謙尋愣了一下,倏地轉頭看向安苒。
這是……他在遊艇上求婚那晚說過的話。
她現在這話的意思是……
謝謙尋的腦袋像是宕機了幾秒,目光從錯愕到難以置信,最後逐步演變成了極度的驚喜,隨著情緒的變化,他的眼中也漸漸聚起了熱意。
她還記得當初兩人的約定和承諾?
那她現在提起這些是……
謝謙尋聽見自己聲音顫抖又小心翼翼地問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苒主動握住了他的手,眼泛淚光地衝他笑笑,“我會遊泳了。”
謝謙尋眸光顫了顫,懵懵地,又很是意外地問了句,“你……學會遊泳了?”
“嗯。”安苒湊近了些他,語氣柔軟,“旱鴨子答應過她未婚夫要學的,她可沒食言。”
“未婚夫”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謝謙尋的心神為之劇烈一顫,他怔了半晌才重新找回思緒,眨了眨酸澀又閃著雀躍光芒的眼睛,激動地一把將人拉近身前。
她喚他“未婚夫”,她還說……為他學了遊泳。
“你這是……原諒我了?”
謝謙尋沙啞的聲音有些顫抖,但語調是上揚的。
“笨蛋。”安苒嗔他一眼,“我這次回來本來就是辭職的,我早就定好了明天回雁城的機票了。”
隻是沒想到今天出了這麼一個岔子,她更沒想到謝謙尋會忽然來小鎮這邊找她。
謝謙尋再度愣住,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那句話在他腦中過了好幾遍,他似乎才聽懂其中的含義。
所以……她最後的選擇的是留在雁城,而非小鎮?
選擇雁城,也就意味著——選擇他?
意識到這個,一股歡騰的情緒瞬間從心底騰升起來,可下一秒,他又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剛剛醫生問他有沒有頭暈,謝謙尋感覺現在有點暈了。
暈眩到,有些無法正常地,冷靜地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