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在一旁翻著賬本，感慨著上麵的數字——鳳巢此前的布局，在今日醞釀出了最大的果實，她跟著補了一句：“父親也是沒意見的。”
李世民看得很開。
一個是趕、兩個、三個也是趕。
李慧現在已經被允許晚上不用回皇城，可以在尹煊家裏住下——李淑別院裏，就有一間屋子是屬於李慧的。
隻是她不常在家裏住，而是睡在鳳巢，和武珝之前差不多的習慣。
作為渣男，尹煊能有什麼意見。
婚事操辦起來。
王氏終於和自己親家見了一麵——不是像往日那樣，普普通通的見麵，而是去了皇城，和李世民、長孫皇後見了一麵。
等她從皇城裏回來，腦袋還有些發暈。
抓著李麗質的手，有些驚訝、又有些驚奇地問道：“你真是公主？”
不是說好了…自己親家是個五六品的小官員來著，不是說好了…自己這個親家，是自己女兒的手下。
她此前還跟長孫皇後說過，要讓自己女兒多多關照關照一下這個親家的。
一想起自己說過的話。
曆史仿佛就背刺了她，那些曾經誇口下過的“豪言壯語”，成了讓她無比尷尬的絆腳石。
和一個皇帝說，讓自己女兒以後多多提攜。
李麗質哭笑不得，點了點頭——這已經是王氏問得第三回了。
“怎麼一直沒人跟我說過啊。”王氏歎了口氣，想起之前和長孫皇後、和李世民相處時的那種漫不經心，她又歎了口氣。
李麗質搖搖頭：“娘，這有什麼好說的，一個身份而已，在別人眼裏，您的地位可一點都不比我父皇、母後來得低。”
“真的？”王氏有些遲疑。
李麗質認真地點頭。
她這說的也不算假話，在不少人眼中，能夠教育出尹煊這樣大才的王氏，大抵是有一種孟母似的光環。
他們對王氏的尊敬更多——實際上，在大唐，人們對能獨自拉扯長大兩個孩子的寡婦都抱有最大的尊敬，這可不是一件輕鬆、容易的事。
王氏鬆了口氣，她又為難起來：“那我以後該如何跟你父皇、母後相處。”
長孫皇後在送她離開皇宮的時候，可是和她約了，等婚事那天，在一起打麻將的，她當時腦子不夠清醒，迷迷糊糊地就應了下來。
“娘，之前怎麼相處，現在就還怎麼相處就是了。”李麗質輕聲安慰著，“夫君一早就知道了我父皇的身份，你看他們相處，不還是那樣。”
打打鬧鬧、罵罵咧咧的。
王氏一想起這個，當時她還責怪過李世民和尹煊沒個正形，但現在…責怪的話可就說不出口了。
婚期漸漸到來。
婚事操辦，依舊是尹家常有的規格，並未特別大操大辦，隻請了那些相熟的人來，百姓們也沒特別慶祝。
不就是又成婚了，已經習慣了。
李世民有些無奈，也有些欣慰。
好歹…自己有三個女兒綁在了尹煊身上，這大唐應該就會很牢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