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句話徹底將采薇問懵了,無論如何她與妙心交換身份替嫁的事都是大逆不道,自然不敢隨便向陌生人提起,便胡謅了一段瞎話,說什麼自己與妙心是好姐妹,妙心來這山上玩的時候生病了,且是罕見的病症,她猜是在這山上中了什麼邪毒,必得回這山上找尋對症之藥,不想竟迷路了。
這才惹得朱棣以為妙心得了什麼病夜潛魏國公府探視,他實未曾想到,自己竟將那棋子落下。
妙心借著昏黃的燭光摩挲著那枚棋子,眼前浮現祝天倒地前慘白的臉,那一刀插在左胸上,他不可能不死,但此時這枚棋子又如何解釋呢?
不知為何,她竟希望剛剛那人是祝天,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妙心卻從心底打了個寒顫,想起妙清含笑的臉龐,暗恨起自己來。
且不說妙心在這裏輾轉糾結,隻說朱棣出了魏國公府,夜已深,他在城中自有去處,卻忽然想起李仁白天稟報給他的事項,就決定回宮看看二哥朱樉,。
秦王宮,朱樉坐在書房椅子上打著盹,朱棣走過去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
朱棣用蓋子撩著浮沫,那瓷碗碰撞的聲音驚醒了朱樉,“四弟你不是出去療養了?”
朱棣指指自己的這身夜行衣,朱樉也就明白了,看著弟弟氣色不錯,自是高興,用拳頭摧了摧朱棣的肩膀。
“二哥,怎麼這麼晚不去寢殿睡!”朱棣喝了一口茶,還不算涼。
“哎,別提了,碧水閣那邊鬧鬼了,實在不敢過去。”
“鬧鬼!哪有什麼鬼,都是人心作祟!”
“初時我也以為不是鬼,便未當回事,但這幾日真的有些懷疑起來。”
朱棣扶額,自是不信,朱樉卻已站起身拉過他便走,“你親眼去看看便知!”
秦王宮碧水閣,王敏走後一切陳設保持原樣,一絲未動,每日有專人負責打掃。自從朱樉對外稱王敏生病後,他每日都來碧水閣休息,宮人也是指派的心腹之人伺候。
三日前,朱樉躺下後久久不能入睡,便披衣起身,踱步院中。
月光清冷,雖無風天氣卻寒涼,他縮著脖子便欲回去,忽然眼角瞄到角門處似有聲響,便悄悄走過去。
因怕外人得知王敏並不是生病而是不在宮中,他在碧水閣隻派了兩個心腹伺候,故而閣中深夜並無人。
待他打開角門,便見一白衣披發女子遊走於角門外的牆角處,他叫了一聲,那人也不回應,隻是來回走著,如此幾次後便消失於牆角。
他本以為是有人無意中經過,因天冷便未在意,不想第二日好奇心驅使下打開角門又看到此情景,並且那女子麵目正對著他,黑夜中看得不甚清晰,但覺恐怖異常,嚇得他關上角門跑回寢殿。
今日他隻是站在角門邊順著縫隙看過去,便見那人影飄飄自遠處而來,這便嚇得隻以為見了鬼,便跑去了書房。他實在不願讓人知道他如此膽小,更不願被人知道王敏不在宮中。
朱棣一路被朱樉拽著到了秦王宮,深夜時分,宮人都睡了。
碧水閣角門邊果然傳來簌簌的聲響,朱樉這一次將朱棣推在前麵走過去,他實在是怕了。
朱棣從未想過自己要陪著二哥來捉鬼,隻得無奈地來到那角門旁,打開了門。
朱樉已經轉過了頭。
“什麼人?為何出現於此?”
門外傳來朱棣的嗬斥,朱樉趕忙回頭,便見朱棣一隻手將那白衣女鬼的脖頸捏住,正在叱問。
他趕忙跑過去,卻見那白衣女鬼“啊”地大叫了一聲便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