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霍媽媽的葬禮完成後,霍琦墨把自己整日處於很繁忙的狀態,盡管周圍的人不止一次勸說她,活得輕鬆些。但那段時間,好像真的隻有繁重的工作,還會讓她覺得自己活著還有價值。
霍媽媽的離世,霍琦墨早就料到,隻是還是很難完全放下。自爺爺去世之後,對她而言,家裏的長輩好像隻剩下媽媽了。
回想過去,霍媽媽雖然常年住在醫院,但她始終認為有媽媽在,家就在;媽媽一旦不在了,家就沒了。
霍琦墨看似堅強勇敢,其實不然。她的內心是個很希望被關愛的孩子,她一直很渴望被很多人關愛,但身為爺爺最為看重的孩子,她不得不把自己變得很堅強、很優秀。
日子久了,她漸漸地就完全變成了一個堅強的孩子,甚至遠遠超出父母、爺爺長輩們的期望。在這個蛻變的過程中,她開始一點點地成為性情淡漠的人。
但她真的有時候很脆弱,就像當初的遇到爸爸奶奶去世的打擊,她第一時間就想給沈煜打電話,尋求安全感,結果卻是打了很多次都是無人接聽。那一晚,真的是噩夢的開始,一夕之間,幸福的家化為灰燼。
就像她和沈煜之間心和心,遠遠的總是隔著那麼一段距離,甚至於永遠走不到同一條軌跡。後來彼此已經越來越不會真實,越來越找不到真實,越來越不敢表達真實。所以,她在那段時間選擇了分手。
分手之後,她心裏的苦,從未向任何人言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和沈煜分手,痛苦,但當時不得不做。因為看不見未來,對彼此能否走下去隻剩下質疑的聲音。
後來因父母的緣故,和沈煜假結婚,隻望給老媽一個快樂的餘下時光。在一次次和沈煜的接觸中,霍琦墨不得不步步緊退,時時提醒自己:和他保持距離。
如今霍媽媽離世後,她想倆個人糾纏這麼久,這段感情也該放下了。起碼,不要再讓沈煜陪著一個不知道希望在哪的自己,過完餘生。沈煜,他值得更好的人去陪伴一生。
當主動打電話給沈煜,接到電話的他除了欣喜外免不了摻雜擔憂。霍琦墨的個性,他太了解了,每次很平靜的一段時光,緊接而來的就是無盡的分別。
沈煜著一身西裝,第一次來到她樓下的餐廳內,坐在落地窗的二樓等候,抬眸望向對麵的大廈,眼裏夾雜些許無奈。身為她的丈夫,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太太的辦公地點。
餐廳的侍應生友好問道:“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些什麼嗎?”
看了看時間,離午餐不遠了,沈煜吩咐一句:“再等五分鍾,來倆份午餐,記住一份不要放任何調料。”侍應生明白後,朝後廚房走去。
果然很了解霍琦墨,大約五分鍾後,她出現在沈煜的視線。一身職業的律師裝,幹練簡單,透出睿智的目光。
她還未開口,隻聞沈煜聲音響起:“我想中午應該先吃飯,至於其他,吃完再說。你覺得怎麼樣?
雖是詢問的口氣,但依舊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她看了看手表,果然是吃飯時間。”好啊,這家的某些菜還不錯。
剛想喚來侍應生,沈煜指了指她身後的侍應生,淡淡開口:”抱歉,我餓了,所以已經點好了。
她對於沈煜的安排,經過三年的磨合,已經變得習慣,無所謂道:“正好,我也餓了。”
倆人認真吃著午餐,偶爾沈煜還會評價:“看來,你每天的午餐生活都不錯。”
她也會適時回話:“國內這家餐廳的水準很好,大廚是從外國的星級餐廳特意請回來的。不過偶爾人多時,你就不會那麼幸運,找到座位。”
“是嗎?那我今天的運氣,還不錯!”他優雅地擦擦嘴,雙手交叉,等候她用完午餐。
沒多久,她放下刀叉,喚來侍應生。一番清理後,她端起水杯,認真開口:”沈煜,你覺得婚姻是什麼?
他失笑,大老遠找他過來,難道就隻是和他談論婚姻的定義?”不知道,這個答案可能我一輩子都在尋找,那麼你的看法是什麼?
”沈煜,我們的婚姻,在我看來,就像是去參加冒險的兩個人,對未來一無所知。不知道在哪裏停下休息,不知道在哪裏才是終點,甚至不知道在一路上會遇見什麼人什麼事……“她慢慢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他認真聽著這些話,不知該是哭還是笑。從結婚到現在,她從不跟他說任何的心裏話;現在倒說了不少心裏話,隻是卻讓他深感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