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傀儡師 第二十二章 冤家
來自‘寂’的刺殺並沒有給陳恪羽的生活帶去多少波瀾，在神部連續調查三天卻依然毫無進展的情況下，陳恪羽終於收回命令同佐伊一道去了北京。這是自打陳天淩出事之後陳恪羽第一次回北京，知道他來京城的也隻有唐昀天一人。
北京城北，唐家名下那座四合院內，陳恪羽和唐昀天正圍坐在石桌旁品茗談天。
一縷微醺的春風徐徐吹過，石桌兩側的高大槐木已經抽出嫩綠新芽，有幾根小草在槐樹四周的黃土上隨風搖曳著，一派欣欣向榮之意。唐昀天抿了口清冽茶水，笑著感慨道，“今年北京的春天來的特別早。”
“不錯，當真是一點都不應景。”陳恪羽的語氣帶著些許調侃。
唐昀天一怔，旋即苦笑道，“虧你還能看得這麼開。”
“我為什麼要看不開呢？”陳恪羽笑吟吟望著唐昀天，似乎是知道他所指為何事但卻故意不去說破。
“你不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嗎？”唐昀天掃了眼陳恪羽，說道，“當年的陳煊陽，現在的白啟。每一個都是在被你捧上位之後背叛於你，而你卻還有心思坐在這兒陪我喝茶。嗬嗬，我真不知道是說你雲淡風輕還是沒心沒肺好了。”
“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陳煊陽是被我捧上位的？”陳恪羽沒有在意唐昀天的調笑，神情間微微有了幾分掩藏極深戒備。
唐昀天撇著嘴說道，“我猜的。李闖以前向我們吹噓過你在陳家裏可謂說一不二，如若果真是這樣，那麼沒有你的首肯陳煊陽憑什麼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輕聲歎了口氣，唐昀天又感慨道，“陳煊陽也確實不是個簡單角色。”
“哦？”陳恪羽眉頭一挑，問道，“何出此言？”
“不說他成功從你這個嫡係手裏奪過陳家家主的繼承權，你應該清楚一星期前由他牽頭成立的家族聯盟吧。嗬，能在天府的威脅之下冷靜行事將自身利益最大化自身風險最小化的人會是簡單角色嗎？”唐昀天的字裏行間都充斥著明顯的佩服。
陳恪羽暗暗好笑，麵上卻做出疑惑的表情，問道，“這種行為怎麼能算把自身風險最小化呢？要知道這次聯盟陳家可是領頭羊，要承受的風險無疑最大。”
“陳恪羽，你小子在我跟前也打馬虎眼？”唐昀天翻著白眼無奈道，“我有那麼好哄嗎？”
“好吧，”陳恪羽聳聳肩算是默認了唐昀天的話，旋即話鋒一轉，道，“聽說你父親同意歸於天府，我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聞言，唐昀天英俊的麵龐上浮出一絲極為苦澀的笑意，回道，“選擇權不在我手上。爸爸他想做什麼，我根本無法阻擋。”
“看來令尊也不是簡單角色啊，”陳恪羽嗬嗬一笑，說，“有膽量如此豪賭的人一般隻有兩個結果，或者一步登天，或者一敗塗地。”
“那你認為唐家這一次的賭博，結果會如何呢？”唐昀天捧起茶杯淡然問道。
陳恪羽直勾勾看著唐昀天，沉默半響，說，“不知道。”
“哈哈哈，不談這個了。”唐昀天忽然放聲大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咱們在這兒猜來猜去也沒什麼用。”
“無所謂，反正是你要我談的。”陳恪羽戲謔著說道。
唐昀天嘿嘿一笑，道，“你這次來北京要待多長時間？”
“下午就走。”
“這麼快？回江蘇嗎”
“不，還有些事要去香港處理。”陳恪羽笑著說道，森白的牙齒上倏然泛起幾分寒意。
唐昀天搖搖頭，說，“看來我讓吳暢趕過來的做法是對的。”
“什麼！？”陳恪羽聞言差點沒把唾沫星子噴到唐昀天的臉龐上麵，“你叫吳暢來了！？”
“是啊，怎麼了？”唐昀天衝陳恪羽眨眨眼睛，打趣道，“你就那麼怕她？”
“怕她？笑話。”陳恪羽撇撇嘴，不屑道，“我為什麼要怕她？”
“那你反應這麼激烈幹什麼？”唐昀天語氣玩味。
陳恪羽瞪了眼唐昀天，沒好氣道，“那瘋婆娘太煩人，我可沒打算見她。”
“是嗎？”唐昀天的眼珠子向陳恪羽身後看了看，道，“可是她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