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佳的修煉之地,也隻有如此濃鬱的冰雪元素的雪林,才能進行如此的修煉,才能進步神速。有了此覺悟,我便徹底放開了身體,心裏和身體上。想著自己與這片天地融合,融合入冰雪之
中。讓冰雪進入我的身體之中,自由的穿行,自由的凝結。我修煉沒過多久,便感覺到了一些進步,然後我感應到了一處明顯異常的所在--一根雪木上麵掛著一個果實,冰雪元素遠比周圍濃鬱的多。我過去摘了下來,即使我已經餓的厲害,也沒
有立即吃,而是看了好一會這冰雪晶瑩的果實,才放入口中,慢慢吃了下去。似乎與這些天吃的雪花沒什麼不同,一樣的冰冷,但是確實多了點質感,有點果實的味道。能夠起點食物作用對我便足夠了,我能生存下去,能夠修煉下去。而且這雪靈果不愧是冰雪之
力的凝結,其中的蘊含的冰雪元素快趕上我的魔力,略微煉化便讓魔力增長了一點。雪林的時間似乎是停滯的,天永遠的陰雲,地永遠的白雪;沒有日月的輪回,沒有星辰的流轉。沒有四季的景色,也沒有草枯榮生。我體內長久以來形成的精確到分秒的生物鍾很快便紊
亂了。我分不清黑夜白天,我記不住日月年輪。我有的隻有修煉,沒有盡頭。我似乎化作了白色的世界的一部分,也是冰雪的一員。像是坐在地上的一株雪木,不,準確的說是躺著地上的一
截橫木--不知道何時我已經躺在了地上。就在這時候,雪花從天空中陰雲的背後落了下來。雪花落在身上,我沒感覺到寒冷。我的身體已經僵硬,隻有意識還擁有一份自由。不知不覺中我修煉的頗有成果,身體之中積滿了冰寒
魔力。與那雪木也差不了多少了,原本的風係火係我都感覺不到了。我的意識遊走在身體之中,仿佛是在一根雪木中穿行,無盡的冰冷。我恍然明白了許多,看來這裏修煉久了,稍不注意,就會吸收太多的冰雪元素,然後被同化。那些雪晶木不知道是不是先人所化……這顯然不可能。精靈族一向人口稀少。即使元老會再
怎麼努力,也無法如同人族繁衍出眾多來。此地的雪晶木成千上萬,將現在所有的精靈都放進來都不夠雪晶木的數量。雪花飄落我身上,鑽入我內體,穿透肉體的屏障,滲入識海心房。化作青青的綠樹、碧綠的草地,和我一樣皮膚、眼睛眉毛的精靈在跳舞,他們的手風琴拉出優美的旋律……時光在流
逝,時光也在這裏永恒,直到那一天突然湧入的魔物和亡靈大軍。它們不知道從哪裏來,它們隻知道毀滅。它們折斷樹木,它們踐踏鮮花……它們滅亡所觸摸到的一切。幻夢般的森林化作了煉獄……倒下的樹木化作了雪花,倒下的精靈化作了雪花,就
連魔物也化作了雪花,散落在冥門,灑落在冥路……是雪花化作了記憶,還是記憶凝結成了雪花?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我隻是不動的躺著,望著天上不知道從何處落下的雪花。我的身軀漸漸被雪掩埋,意識漸漸模糊,隻剩下雪花
,無輪是森林還是靈魂之間。那一抹雪白,充斥在天地間,天上的雪花飄舞,我的心中也有雪花飛落。再次恢複意識,便察覺已經不在雪地之中。也沒見那些熟悉的針葉鬆,可以確定不是回到了哈爾法訓練營。身下不是冰冷的雪地,而是硬木板。這是橡木,僅僅憑借一點觸感我便能辨別
出來。這不值得驕傲。精靈對樹木有著與生俱來的天然認識,這是天生的本能。比我們從記憶術得來的傳承記憶還要本能的天賦。即使我們現在已經放棄這些技能,也忘不了他們在血液之中
打下的烙印。即使再不合格的戰士,也能夠迅速的辨別花草樹木。身上沒有覆蓋物,和營地一樣。隻是在營地中我睡覺時候是坐著的,用冥想來代替睡眠,睡眠也是冥想。一股股能量正在不斷的鑽入體內,帶著一點點暖意,緩慢而又有效的融化我身體
內的寒冰。我應該是被救回了營地吧?這個念頭轉過,我又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屋內的光線有些幽暗,這保護了從沉睡的黑暗之中睜開的眼球,沒有被光線刺激到。是熟悉的木屋屋頂,橡樹木板整
齊的鋪滿視線,遮擋住天空,也遮蔽了風雪。我的身體遠遠沒有恢複到可以行動的程度,我試著抬起手臂都做不到。這樣的無力,這樣的隻能躺著的煎熬,出乎意料的沒有讓我心內產生出焦慮和驚慌。我變得冷靜,但又有些不同。明明心底流淌做這種念頭,然而卻就是無法引起情緒的波動。就像是那天空飛過的鳥兒,翅膀震動的多麼劇烈,依舊沒有在天空中留下一道劃痕。那場冰雪凍徹了我的情緒嗎?我不得而知。就這樣躺著,身體無法動彈分毫,思緒卻不斷的泛起各種念頭。跑過那雪花,那理想鄉般的精靈之森,還有那無盡的魔物、亡靈大軍。我不在恐懼,也不在害怕。即使是魔物撲上精靈的
身上,吞噬,即使亡靈占據了祖先的身體。血腥的殺戮,無休止的摧殘和蹂躪。我沒有怒火,大軍的統帥邪惡的亡靈法師安塔倫的那醜陋的身影也沒有引發我的反胃,基裏奧斯的黑暗身影也沒有讓我退縮。我隻是冷冷的注視著。就連往常拔劍刺過去的念頭也沒有了
。我隻是冷冷的注視著,注視做未來的戰鬥目標。唯一這點沒有被冰凍而去。我在等著身體的恢複,也在等著和破壞神戰鬥的那天的到來。在身體恢複之前,我不會再焦慮。在討伐基裏奧斯之前,無論多麼漫長,我都不會再缺乏耐心。精靈族等了兩千年,依舊在
格威爾森林之中憎恨和怨念。或許會再等兩千年,還不一定踏上原大陸。即使我沒有機會站到破壞神的麵前。那也不會再讓內心躁動不安。我生來是精靈的戰士,隻為征討基裏奧斯存在。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腦袋終於能夠轉動。我開始轉頭打量屋內的環境,然後我看見了一個冰雪女神。她的皮膚是雪做的,她的雙眸是一對冰晶。銀亮的長發散在腦後,水晶長裙垂在腳
前。當最後的一個王奧蘭傑弗化作冥路的雪花,精靈隻豎立過諾亞女神的神像。更何況是在木屋之中豎立冰雪女神?我納悶不已。不知道這是哪個精靈私自所為。對於哪個從雪地救了我的精
靈心底升起一絲好奇,然而這絲雜念轉瞬即逝,我的心神都被冰雪女神完美的臉孔吸引了過去。多久時間才讓我艱難的轉移視線,我不得而知。當我終於想起來如此直視著女神是一種冒犯之時,便奮力轉過頭去。隻是在我腦袋轉移開的瞬間,卻似乎瞥見那冰雪女神微微動了下嘴唇
:“我叫雪靈,是雪林的試煉管理教官。”我不記得我花了多久時間才聽到那個聲音,並拚湊出那些字詞,然後再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一瞬間我的腦中隻剩下一片空白,剛剛轉移開的腦袋又條件反射般的轉移了回來,然後隻是靜
靜的看著那個冰雪女神。冰雪女神一如之前,仿佛也在靜靜的看著我。似乎剛才隻是幻覺,聲音也是幻覺。大約一天,還是更久,我才真正的冷靜下來,恢複了理智,並且弄清楚了眼前的冰雪女神的真正身份。然後才問出了第一句話:“你救了我?”若是在以往,我的話語裏想必會多些感激的意味,就像是開始來到雪林的時候。而現在出口的言辭也被凍徹過一樣,隻是在確認事實,沒有了其他的情緒流露。即使我心中的感激,也變
得如雪晶木一樣冰硬。雪靈教官沒有一點不高興,也像是在陳述事實,點了點頭,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我是雪林修煉教官,也是此地的看守者和管理者。雖然如此,但修行還是需要你們自己,我隻是在你
們快死的時候撿回來。當然是我能夠及時發現到。”她沒有說發現不到會如何,隻是我也知道那結果。她的語氣中沒有寒意,然後卻仿佛無形的雪花在飄落。我沒有了說話的欲望,她顯然也不是喜歡說話之人,多餘的話一點也沒說的興趣
,就連必須告訴我的說起來,也帶著一絲雪塊般的僵硬:“你要在雪林修煉十年,這隻是第一個月。”“雪林修行的是什麼?”我不得不問。感應著冰雪元素會被元素同化,冰凍成雪晶木,越是感應的深,越是會有化作冰雪一部分的危險。我需要弄明白。“你要修行的是什麼?”“感應冰雪元素,修煉冰係魔法!”“那隻是其次,不是雪林的真正修煉目標。”我心中升起疑惑,來到這裏不是修煉冰係魔法,而會是其他的?我再次開口問道:“目標是什麼?”“讓你的血液冰冷,讓你的魔力沸騰。”雪靈說道。“控製情緒,絕對冷靜?”我經曆過類似的修煉,哈爾法訓練營的項目。為了在戰鬥中不被情緒左右。聽說憤怒會讓戰士爆發,但那或許隻是適合人族。精靈族是在理智中尋找勝利的機
會的種族。因此每個戰士都需要絕對的冷靜,不僅僅是為了更好的施放魔法,也是為了思考戰鬥的判斷,勝利的手段。“不是,那隻是最低的要求。精靈要成為真正的複仇者,需要舍棄情緒,化作隻是力量的生物。隻為戰鬥而存在。”雪靈搖頭,簡單的指點我道:“雪靈果不能吃的,如果你是增加體內
的魔力,做一個純粹的冰雪係魔法師那麼無妨,如果不打算隻做冰係魔法師,還是不要吃的好。雖然能夠快速提升冰係魔力,但是也會讓你體內隻有冰雪魔力。”我怔住了,問道:“這裏隻有雪靈果,不吃那個我吃什麼?”“作為修煉之地,自然有食物。找尋食物也是你修煉的內容。雪靈果對你的作用隻會讓你更快的凍僵。”
我再次回到了雪林之中。如何回來的,我根本不知道。似乎那小木屋隻是幻象,我就在凍僵硬的地方從沒離開過。我沒有為此多費神,便投入到修煉以及尋找食物之中。雪靈的話語對我有了啟示,不過想要冰冷心,似乎在哪一場雪花的生死之後,我已經做到了。如今隻是無法讓體內的魔力沸騰起來
。再說舍棄情緒?我不知道我應該流露出什麼情緒。記得不止一位教官稱讚我是天生的戰士,便是因為我戰鬥中無比的冷靜。除了戰鬥,我不知道還應該流露出什麼情緒。憤怒?那是不必要的,歡喜,悲哀,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即使是那些祖先用記憶術留下來的古老的記憶,我也能夠冷眼旁觀。既然不是修煉,除了感應魔法元素,我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尋找食物。雪靈果不能吃,那麼隻能找其他的。除了雪晶木,這裏還有其他的東西麼?哦,當然還有雪。我低頭看著白色的大地默默思索。精靈從不甘於認命,即使目前解決不了,那也是我沒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