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很快就出了礦洞,張大根從旁邊的礦車上取下一個礦燈,扭亮了燈光給我們照路。
到張大根他們的大本營複合板房的路程不是很遠,幾分鍾就可以走到,眼見著遠處那棟兩層的複合板房,裏麵並沒有見到有燈光傳出來,張大根的臉色沉了下來。
“這幫該死的家夥,該不會見到礦洞出事,全部跑了吧?老子白養活了他們。”張大根恨恨的罵道。
我的鼻子比較靈,這時候,我已經隱隱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這讓我產生不好的預感:隻怕這裏出事了!
我們幾人飛快來到一個房間外,房間門是大開著。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早上我與“田倩”過來問話的時候,見到裏麵有兩個大嬸,似乎是財務會計一類的職員,也不知這時候是不是下班忘記了鎖門?
張大根走過去用手中的礦燈向裏麵一晃,頓時驚叫了起來!
我與林櫟萱連忙過去,一眼望進去,隻見那兩個中年大嬸正七竅流血的躺在椅子上,睜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臉上卻還帶著種詭異的笑!
“去把燈打開。”我低聲對張大根說,這個時候不能慌亂,具體什麼原因,還得看過來清楚。
張大根的臉色一片死灰,他摸索著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白熾燈,光線頓時照亮了這個小房間。旁邊有個沙發,我將陳燕的屍體放在沙發上,然後過去低頭查看那兩個死者的情況。
林櫟萱把嘴巴湊到我耳邊,聲音很柔:“我去看看其他房間的情況!”
她作為警官,職業的警覺性讓她覺得,可能還有其他人也遭遇了不測。
“好的,你小心。”我叮囑她一句。
這句話一出口,林櫟萱的臉上居然露出一個甜甜中帶著滿意的笑,她嗔笑著白了我一句:“別忘了,我身上還有一個‘她’在著呢,沒事的。”
她口裏的“她”,指的是蘇小小。
在剛才的幾分鍾裏,我與林櫟萱走在張大根的身後,我輕聲問了她幾句,就已經大致明白了現在林櫟萱與蘇小小兩人的處境。
據林櫟萱的說法,可能與王春貴發出的那個鈴鐺有關,最後那個鈴鐺居然變成了一個蝴蝶狀的刺青,刺在了她的胸口,而蘇小小的靈魂也被封印在林櫟萱的體內,林櫟萱甚至能夠透過內視查看到蘇小小的模樣,甚至還能夠與蘇小小對話!
那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林櫟萱說她根本描述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身體裏多了另一個自己一樣,而且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幹擾。
如果林櫟萱同意的話,還能夠讓蘇小小暫時接替她身體的“控製權”,她自己變成旁觀者,但是如果單純的從外貌以及其他各方麵來說,根本看不出半點被鬼“附體”的痕跡。
也就是說,在這種情況下,蘇小小甚至能夠在青天白日裏出現在陽光地下,跟正常人一樣活動,而沒有任何的後遺症!
因為時間有限,林櫟萱沒有對我說太多,我也不清楚兩者現在的狀況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至少在目前,以我淺薄的知識,隻能隱隱猜到會與某種方術有關,還可能會與蠱術有關。
我想起了王富貴與王春貴,或者說,他們兩人就是因為這個方術才擠入到一個身體裏,然後王春貴尋找著機會,慢慢取代了王富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我這樣想著,隻希望蘇小小不會因此與林櫟萱形成對立,借機搶奪林櫟萱的身體。
至少眼前來看,林櫟萱還是不太在乎的,似乎她還是有著完全的主導權,蘇小小並不能直接的喧賓奪主。
林櫟萱離開後,我仔細查看著兩個大嬸的傷勢。
從外表來看,除了麵部的七竅有血跡滲出外,其餘的部位並沒有什麼傷勢,隻不過臉皮有些浮腫,而眼睛的眼珠,則看著有些怪異的感覺,變得有點像玻璃一樣。
“你也出去吧,這裏可能有點危險。”我對身邊的張大根說著,他這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十分木訥,顯然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打擊的,可真夠他受的。
張大根點了點頭,木木的走出去。
我沒有理會他,見到桌子的旁邊有個筆筒,裏麵插著雙竹筷子,就隨手拿了過來。
大嬸的眼珠瞪得大大的,從上麵望去,似乎在死死的看著我,看得我有些發毛的感覺。
“得罪了!”我拱了拱手,用手中的筷子輕輕的一點,點在了她的眼睛上。
隨後,我就覺得筷子上麵傳來一股皮革般的感覺,再看時,那眼珠已經癟了下去,就好像一顆漏氣的小皮球,隻剩下一張軟綿綿的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