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魂兒非常困惑,因為她發現自己貌似又神經錯亂了。
昨天晚上,她忽然莫名其妙地扇了蘇啟好幾巴掌,還憤怒地對其大罵特罵。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她出現了幻覺,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中發生的事情。她認為自己被蘇啟非禮了,於是對其痛下殺手。
然而打完人清醒以後,她發現了三個重大問題:
第一,蘇啟其實並沒有非禮她,隻是將她抱著。而她好像是在夢裏看到他吻了自己的唇。
第二,她打了蘇啟發泄以後,忘了之前她在幻覺世界中看到的所有事物。
第三,原來作為一個鬼魂兒,她竟然真的可以打到蘇啟!
哇呀呀呀,要不就是她魂兒不薯,要不就是他蘇啟也是個鬼,這最後一條結論實在太令人振奮了!
魂兒有種揚眉吐氣般地痛快。
當時她很過癮地看著蘇啟那俊白瘦臉上的幾個深紅五指印,覺得世界真是很美妙。
這種美妙的心情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一早,雖然一覺醒來的蘇啟臉上已無鮮紅五指印做地標,但魂兒仍圍著他一飄一飄地表示,自己很歡樂。
被當做矚目對象的蘇啟看著她,最後無奈地來了一句:“我說,我就真這麼可恨嗎?”
魂兒點頭,無比諂媚地笑道:“你不可恨,隻是如果別人能揍你一頓,那他一定會像我一樣的興奮。”
“……”蘇啟攤個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他在房間裏收拾屋子,看樣子準備去隔壁屋裏去找蘇萌萌。此時他們還在那個山間密林中的黑幫大本營裏,魂兒在空中飄飄想了一會兒,往下靠近蘇啟說:“喂,蘇萌萌的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是不是真的很嚴重?你整天帶著她這麼活蹦亂跳的,到底會不會有事?”
“有事?”蘇啟挑眉看看她,邁步走向窗焙“她的病什麼情況你不是都旁聽了麼,還有什麼問題?”
魂兒皺眉,忽然腦子裏一個念頭閃現,連忙問:“那她是不是真會像那個外國專家說的,最後變成植物人?”
“她會躺在病很多年都不能動彈,而且毫無意識,是不是?”
魂兒想著腦子裏的那些情景,下意識地也就問了出來。而蘇啟轉過頭,抬眉看她一眼,笑笑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魂兒一愣,哽住。
她怎麼知道的?她不知道,她隻是好像看到過一幅畫麵,或是產生過一個念頭,似乎一瞬間穿越時空看到了未來的東西,知道了將來會發生的事情。呃……難道說她其實不是一個鬼,而是一個神?
咳咳,這個念頭讓魂兒覺得很雷,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問:蘇萌萌如果變成植物人的話,應該是因為腦瘤病發,但她卻曾經“預見”過她是被車撞——是的,她曾清楚記得自己看到過蘇萌萌被車撞,然後昏迷不醒的樣子,而事實又證明蘇萌萌根本沒被撞上。這麼說,她的預測根本不對,完全屬於空來風神經病發作……
魂兒想到這裏哀怨地往天上看看,覺得自己很悲劇。
“怎麼了?”正自糾結間,蘇啟那欠扁的臉又湊了過來:“在想什麼?其實問題很簡單,蘇萌萌會不會變成你想的那樣,你慢慢在旁邊看著不就知道了?”
說話間他已經飄眼向她遞了個飛吻,哼著小調走出了房間。
留下魂兒無語地看著這廝背影,覺得此人如此輕鬆如此隨意地說出這種話,實在是有點……居心叵測!
*
就這樣,早晨八點多的光景,魂兒陪著蘇啟來到隔壁蘇萌萌的房間。
此時的蘇萌萌仍在熟睡,呼吸沉沉,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都不會醒。小蠻女抱著被子蜷著身子睡得很安逸,隻是眉頭微凝,似乎正在做什麼夢。
蘇啟在旁看了一會兒,並沒有打攪,隻是將她卷至鼻端的一撮頭發理好,然後輕輕從房間裏退了出來。這廝對於小蠻女的賴床行為完全縱容,魂兒在旁飄著,“哼”了一聲。
她無聊地左看右看,最後停在蘇啟身邊問:“喂,你很閑嘛,當大夫整天不用上班?”
蘇啟伸個懶腰,笑眯眯地說:“人生嘛,就是要隨遇而安,既然上這兒來散心就別想那麼多了。”他說著向窗外指指:“這邊林子裏有個打靶場,宸夜他們正在那練呢,你想不想去?”
魂兒立即眼睛一亮,直接點頭表示同意。但她轉念一想,怎麼就覺得蘇啟這種說話的口氣非常耳熟?她一邊琢磨一邊已經隨著蘇啟飄出大宅,一人一鬼一路向前,在宅邊林子裏走了十多分鍾,就看到前方一片開闊的被鋼絲網圈出的場地。
魂兒發現能在這種地方住著的人真的很牛,整個一片山林都可以被當成他家後花園。
前方林子樹木蒼勁,雖是冬天,但仍有不少綠色作為點綴。那一片射擊場似乎是鑲嵌於山林之間的,一排排靶道給人一種肅殺利落的氣勢,而一陣陣不絕於耳的轟鳴聲,更令人精神振奮,並自然萌生一股緊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