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3)

第 49 章

南喬本來想就在北京買一些高檔的月餅帶回家就算了, 時樾卻專門飛了一趟香港, 當天往返, 找一位頗負盛名的廣式糕點大師定製了一盒。郝傑知道了, 笑話他不就是醜女婿見老丈人麼, 搞得這麼認真其事。時樾笑笑, 也不多解釋。

中秋節那天下午, 時樾和南喬一同驅車回去南喬的家。

南喬的家在北京城北懷柔, 雁棲湖的附近。

快到的時候, 正是五六點鍾,深秋季節, 天邊還有最後一抹霞光。藍山碧水, 南喬家的小別墅周圍,遍植了銀杏。家人並未刻意去打掃,於是草坪之上,每一顆銀杏樹下,都鋪滿了圓圓一圈金黃的落葉。

警衛員來開的院子大門, 進了院子之後, 也並沒有其他人迎出來, 安靜得可怕。

南喬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太對。

在平時,鄭昊和二哥南思家的那兩個孩子, 要麼就是在院中玩耍,要麼就是在別墅中跑來跑去,熱鬧非凡。

可今天似乎太安靜了。

窗子上半拉著窗簾, 看得見裏麵已經點起明亮的燈光。

南喬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

時樾問:“怎麼了?”

南喬深吸了口氣, 努力擺脫那種莫名的不安和煩躁的感覺。她搖了搖頭,吐氣道:“沒什麼。”底下卻抓住了時樾的手。

他的手很暖,堅強又有力。

她走近時樾一步,低低道:“抱我一下。”

時樾笑了起來,低聲道:“做什麼呀。”他向周圍環顧了一下,大門兩邊,還筆挺地站著目不斜視的警衛。“有人呢……”

南喬並不容他反對,加重了語氣道:“抱我一下。”

時樾忍著笑意,將兩隻手上的禮盒和袋子轉移到一隻手上,單手將她摟在了懷裏,吻著她的發頂道:“你這是怎麼了?這是你自己家啊。”

南喬的頭緊靠著他的頸窩,臉頰感受到他頸上動脈穩定而有力的搏動,深深嗅著他身上獨屬於他的清冽而溫暖的氣息,才稍稍安心了些。

時樾揉了揉她的耳朵,放開她,和她一同肩並著肩走了進去。

平時家人團聚所在的客廳裏麵,空無一人。電視也都關著。

南喬把時樾手裏提的東西放下,疑惑地叫了聲:“爸?媽?”

南勤走了出來,緊繃著一張臉。

“你們跟我來。”

南喬緊盯著南勤,警惕問道:“姐,怎麼回事?”

南勤的目光掃過時樾,一張本來平時就嚴肅板正的臉,這時候更是陰晴難料。

“爸要見你們。”

“為什麼是這種態度?”南喬在南勤的身後走,冷冷地問。

南勤一言不發。

南宏宙的書房裏。

書房很大。

一係列的軍事資料和相關叢書在玻璃書櫥中擺得整整齊齊,玻璃櫥窗一塵不染。

牆上掛著地圖,下方是巨大的沙盤模型。

南宏宙就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

他穿著一件藍色的軍裝襯衣,戴著一副玳瑁眼鏡,肩上是深藍灰底色的肩章,綴著三顆金星和金色鬆枝,極其耀眼。

他體型高大孔武,容貌正氣凜然,富於威儀,嘴唇剛毅而紮實,嘴角微微向下,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距離感。雖然是六十多歲的年紀了,他的身材卻和年輕時沒有多大的變化,將一身的軍服撐得威嚴又莊重。

但此刻他的臉色極其的陰沉,仿佛風雨欲來之前濃雲密布的天空。

南喬從小到大,見過父親生氣發怒的各種模樣,卻從不曾見過他這副樣子。

“爸。”

南喬麵無表情地叫了一聲。

時樾剛要開口,南宏宙就說話了。

“你就是時樾?”

他抬了一下眼鏡,犀利的目光從老花鏡片之下透出來,聲音渾厚冷硬,並沒有盛氣淩人,卻足以壓得人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