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卻看見那雙紫色的眼睛，瞳孔裏清晰的住著自己；那張臉比上次見到更加蒼白了，也更加消瘦了，卻依然好看的讓人癡迷。
相思呐呐的張口：“東方……”
被喚作“東方”的少年一愣，眼中露出些許迷惘，卻沒有掙開。少女這個樣子是無比的動人，喝了酒的臉泛著好看的桃粉色，是任何胭脂俗粉都無法媲美的動人，他看不見，卻聽得見她含糊的話語仿佛撒嬌一般，本欲責怪厭棄的語氣柔軟了不少，皺眉，“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相思傻笑，竟然伸手去摸少年的臉，親昵的捏捏，“我就知道你沒有不要我。”
“……”
“東方，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去管樓蘭的事，如果當初我們離開墨家就騎著馬一路向西走不回頭，是不是我們就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在一起？帶我回去好不好，我們去看月氏的日出日落，去看海對麵的景色，去看……”
少年眼神微微軟下來，本來無處安放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接住了身子歪歪倒倒的少女，摟著她的腰，感受著她在自己胸口處呼吸，酒香散開，無比的誘人。
“會的。”
“是啊，會的。”相思笑了開來，紅撲撲的臉頰豔若桃李，“我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我長得沒你漂亮，我又不喜歡打扮……你說，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少女看著少年的臉，手指慢慢的滑動，皮膚如同煮熟雞蛋的蛋清一般，又似浸了一層水的宣紙一般：“你怎麼生的這樣漂亮，你的眼睛是天底下最璀璨的紫水晶，你的鼻子直直挺挺的，叫我看了都嫉妒；你的嘴巴……嘴巴這麼小，兩邊還帶著上翹的弧度，你這不是讓誘惑人麼……”
少年有些臉紅，要放手鬆掉懷中的人兒，卻又看見對方毫無防範的要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她。
“你……你喝醉了。”
“我沒有！”相思蠻橫的嚷道，“我從來不喝醉，除非我很傷心；可是東方，我現在很開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因為我知道我沒有失去你。”
“……”墨夜歌終究隻是個得不到大人關愛的孩子，一張臉紅豔的比花還要豔麗，他捂著心口，那裏通通的跳著，仿佛要從胸腔裏逃脫一般。
相思踮起腳尖兩人額頭相抵。
相思頓住腦袋昏昏沉沉，嘴裏嘟嚷，“你身上怎麼會有墨夜歌那個混蛋的味道？”
少年睜大眼睛屏息看著相思，擔心她會看出絲毫端倪。
他湊近，相思閉著眼睛，卻在一瞬間，兩人嘴唇就快觸碰的時候，楊思猛然睜開了眼睛，還未等墨夜歌察覺到氣氛的不對，一個巴掌扇過去，抽得少年臉上立即顯現出了五道指印。
墨相思推開他，喘氣看著少年。
那雙眼睛不再是好看的紫色，而是森森的銀色。維持眼睛顏色的藥水也已經沒有了，卻不想在此刻現出原形。相思全力推開目不能視的少年，看著他額角撞上水缸，水缸破裂，酒香濃鬱的全都灑了出來。她看著墨夜歌的發髻中滲出一條長流的血跡，蜿蜒下來，從臉側劃過仿佛紅色的淚。
“墨、夜、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