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當初把我帶回去,真的是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想做好事?現在聽起來,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結局,我們隻是走了很多彎路……光說我,那你呢?你看清楚你自己的路了嗎?小夏,感覺你一下子成熟了,再也不是那個拉著我訴說委屈的小姑娘。人或許就是真正經曆過以後,才能看清楚其中的曲直!的確,我和王正的愛是心與心的碰撞,沒有經曆太多的人間煙火。從我和他第一次認識到他在我麵前死去,整整一年的時間。其中的半年,他還是我的仇人,另外的半年裏,感情像煙花,一點燃就咆哮著衝向高空,畫出絢麗的圖案……因為他的離開,這樣的愛情在我心裏會永久燦爛。假如他不離開,我們像普通男女一樣談戀愛,同居,結婚,生子,愛或許就會一點點地消耗掉,剩下煩惱、平淡、委屈,疑惑還有恨。再或者,他不接受我,我不接受黃安光,慢慢將青春消耗在等待上,讓愛隨著時間的流失成為遺憾。隻是,這個時候回頭還來的急嗎?我傷黃安光真的傷的太深了……”我沉默一會,認可了歐陽夏的話。
歐陽夏伸個懶腰,閉上眼睛說:“能不成熟嗎?還有幾個三年四年能供我揮霍?隻要肯回頭,什麼時候都不晚!黃安光對你死心塌地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對愛執著的近乎頑固,心裏插滿刀子,也一樣愛著不鬆口!我看黃安光就是這種人,臉皮厚,不會那麼快死心的……木頭的死對我感觸很大,人生太有限了,說不上哪天觸了黴頭,兩手一撒就走了!所以要珍惜眼前的東西,朋友、時間、工作、親人、感情等等!其實我和木頭也真不合適,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你長,對他還算不上了解!可能聽多了像你和林子傑那樣的感情故事,本能地對男人有一種抵觸心理,一見他與眾不同,就牢牢地被吸引住了。你說的也對,至少我是真的努力過了,得不到也沒有什麼遺憾。罷了,回去好好工作,好好找個愛我的男人,把木頭放在心裏,閑的時候回憶……上次他介紹給我的那個同事還行,一直發消息給我,回去約他吃飯……”
我也閉上了眼睛,現在回頭,黃安光能接受我嗎?他家能接受我嗎?我心裏真能放下一切跟他重新來過?如果歐陽夏早對我說這些話該多好,至少我會對自己的感情做一個徹底的思考。如今已經走到懸崖邊了,回頭,真的有些難!
中午十一點多下火車,廣州居然也下著雨。
攔了輛出租車上去,歐陽夏問我:“回家嗎?”
“去樂衣坊吧。離開好久了,回去看看先!”我應一聲,其實很想回房間看看黃安光有沒有在家,但還是怕見到他。
“OK,我也跟你去樂衣坊看看。”歐陽夏神秘地笑笑,告訴司機地址,閉上眼睛就不再說話。
等車快到樂衣坊的時候,歐陽夏拉我一把說:“今天早上我給黃安光發消息,告訴他你中午回來,可能第一站會去樂衣坊,你有個心理準備先!”
我愣愣地看著歐陽夏沒有說話,心跳卻再次加快。見到黃安光我該說點什麼,該做點什麼?或許我根本就見不到他,因為他說了他恨我,即便歐陽夏發了消息,也未必就肯來見我!那我該怎麼班?究竟該怎麼辦?
“下車了……”
正胡思亂想著,車已經停下,歐陽夏打開車門撐著傘嚷嚷到。
我慌忙走下車,來不及打開傘,透過雨簾一眼就看見坐在樂衣坊門口台階上的黃安光,同時聽到很機械的電子音樂聲。他正坐在那裏抽煙,雨水從雨棚上流淌下來濺濕了他的皮鞋和褲腳,他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我看著有些心疼,雖然看不清楚黃安光的眼神,但坐在那裏的那份滄桑和寂落讓我覺得很難受。從監獄出來後,他就再沒有吸過煙,說煙是用來解愁的,沒有愁了自然就可以不用抽。今天他又抽上了,而且看他那樣子,抽了應該不是一根兩根的問題。
歐陽夏把傘移過來給我遮住雨,捅我一把小聲說:“過去啊,你還等他主動跟你打招呼?”
我看歐陽夏一眼,站著沒有動,過去了我該說什麼?前兩天為王正的死傷心的沒有給黃安光留下任何時間空間,如今親眼看著他受傷後的樣子,我真的很內疚自責!
歐陽夏幹脆拉著我的手走過去,把我推倒黃安光麵前,收起雨傘走進了店裏。
“我,回來了……”我看著黃安光和他旁邊放著的那對親嘴音樂玩偶,好不容易才憋出這四個字。
黃安光又大大地吸上一口煙,把煙頭丟進前麵的雨水中,吐出個煙圈拿起玩偶站起來看我著我咧了咧嘴:“他……走了嗎?”
我點點頭,忽然覺得兩三天不見,黃安光似乎蒼老了很多。原本刮的很幹淨的胡子像野草一樣,胡亂地散在臉上。眼睛裏布滿血絲,眼泡有些浮腫。就連筆挺的身子也微微有些佝僂,再也沒有先前的灑脫。
“這個是林子傑送來的,他說對不起你,先前為了私欲給你帶來不少麻煩……上帝曾眷顧過他,是他沒有把握住。現在他會坦然接受失去你這個現實,好好生活,好好去愛那個能陪伴他下半輩子的人。希望你能快樂,找到嗬護你疼你的人!”黃安光把那個音樂玩偶遞給我,聲音低沉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