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累了嗎?”子淵仰起小臉,看著身邊輕靠著軟墊的母親。今年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大夫也束手無策,而父王像是對娘死了心,除了送補品和珍奇,從來都不會來看娘一眼,這一次若不是皇上下旨,恐怕娘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踏出那所別院的大門了。
父王在軟禁娘,這一點他很清楚。
可是為什麼?像娘這麼美麗的人,父王難道不愛她嗎?
靖陽王妃微微睜開眼睛,故地重遊的感慨,讓她不忍心去看一切,所以幹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看,沒想到會讓子淵擔心了。
“不累,淵兒累了嗎?”
子淵稚嫩的小臉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容:“孩兒也不累。”
靖陽王妃忽然感覺一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惆悵。
各地王爺的家眷均被安置在皇宮西側的養儀宮,靖陽王妃一家收拾好一切,子淵被宮女領著出去玩,隻剩下靖陽王夜修和王妃慕決。
夜修很怕單獨麵對她,當年他一個決定害了自己和她,可他若不這樣做,卑焽將麵臨更大的災難。他不忍心看自己的百姓遭難,唯有舍棄她了。
“子淵說你不舒服,好些了嗎?”端著茶盞,不敢抬頭與她目光相接。
慕決稍微整理裙袂,聽到他的話卻有意不答,反而說:“王爺若覺得別扭,就請出去吧。”
夜修忽然惱怒,被心愛的人三番四次傷害,他不是銅牆鐵壁,也有會痛的時刻!“慕決,你別忘了我終究是你的丈夫!”
“王爺不滿意我,大可以把我休了趕出去!”她絲毫也不退讓,一雙眸子清冷淡泊,沒有一點情意。
夜修心灰意冷,頹喪地放下茶杯:“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子淵是無辜的,他還小……。”
慕決忽然冷笑一聲:“王爺誤會了,子淵並非王爺的孩子。”
“你想報複我嗎?你就這麼恨我!?”夜修倏地站起來,握緊雙拳,很努力才克製住一股殺人的衝動。
“你可以認為這是報複,但我所說沒有一字是虛言。”慕決像是一個勝利的強者,高高在上俯視失敗者的痛和傷,“讓我告訴你,子淵的父親便是天聖帝裕羲,你沒想到吧。”她已經醞釀好龐大的複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