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酒坊秘道
龔美帶來的小表妹叫劉娥,這其實是一個苦命的女子。
她祖籍太原,六歲時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在母親改嫁時,把她賣入了龐家,這家人是惡人,又把她帶到蜀地,然後賣給了龔美為妾。當然,劉娥在功成名就後曾經編造了一個顯赫的身世,把爺爺和父親都弄成後周的大官,可是,並沒有人相信。
龔美的正室妻子不能容她,逼得龔美舍棄家業,由蜀地逃到開封。好在,龔美是個善人,他教會了劉娥擊鞀,還找人教她學習琴棋書畫。
龔美始終相信,劉娥聰明伶俐,別管什麼東西一學就會,而且性格溫柔純樸、心地善良,將來必有福報。所以,他從不與劉娥同房,保留了她的處子之身。
龔美以銀匠立世,倒也能養家糊口,而他又因這一手藝,結交了許多皇官和王府裏的兵丁和管家,為日後劉娥的飛黃騰達鋪路架橋。
時也,運也,卻都是命也。
誰能知道,這一步選擇會讓將來的劉娥成為大宋朝的實際統治者?她是宋朝第一位攝政的太後,功績赫赫,常與漢之呂後(呂雉)、唐之武後(武則天)並稱,史書稱其“有呂武之才,無呂武之惡”。然而,不知後世文人,尤其是當時之文人是怎麼想的,他們抹黑了劉娥,讓其不光在曆史中沒能光彩照人,反而臭名遠揚。這都是後話了,此時的劉娥,才算剛剛開始人生的第一步,而後麵的種種艱難險阻還在等著她呢。
趙德昌見到劉娥的第一眼,他的眼睛直了,變得轉不動了。
漠蘭與燕燕是那種北方帶有野味的美,而劉娥卻正是他要找的江南柔情似水的美。
劉娥熟讀各種書籍,書法也寫得極美,拿過琴就可以彈唱,句句如珠璣。
她的眼睛水靈靈的,清澈見底,隻看了趙德昌一下,就把他迷醉了,他說:“就她了,就她了,任誰我也不要了!”
在他眼裏,冒充蜀女的燕燕和漠蘭真的是連草也不如了。
漠蘭沒往心裏去,燕燕卻是一天都不痛快。
漠蘭本來看到龔美來了,想上前詢問的,可是趙德昌的手下兵丁管得嚴,她走不開。而龔美一看到她,也早就找了地方躲起來了。
回到住處燕燕一臉的不高興,小嘴嘟著,韓德讓向漠蘭問了經過,不覺好笑,說:“就是選了你,你難道會給他做個外宅見得光的小妾嗎?”
燕燕說:“當然不能。別說是小妾,就是正室,我也不會做。”
韓德讓說:“那就是說,你隻是覺得有個蜀女比你漂亮,比你有才藝,你心裏不痛快罷了。”
燕燕說:“她比我漂亮嗎?姐,你說說,那個劉娥是不是並不比我們漂亮?”
漠蘭笑了:“江南女子千嬌百媚,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望罷了。”
漠蘭日後也承認,自己確實小看了這個江南女子了。
女人用軟弱武裝自己時最強大,可惜她還不懂這句話。她是剛強的女子,還沒有懂得以柔克剛,等到她等到明白的那一天,已經是許多年以後了。而劉娥此時就已經明白了,所以,在多年以後她時常感歎,自己並不如劉娥。
龔美進了趙德昌的私宅,也不去醉仙人酒坊了。韓德讓多次到東鴉兒胡同暗中盯著,也是見不到龔美。
不知不覺一個多月過去了,還是毫無進展。漠蘭與燕燕和韓德讓商量,隻能兵走險招,綁架潘惟吉了。
正在他們計劃的時候,醉仙人酒坊突遭大火,還連帶了周邊的店鋪。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才被撲滅,店掌櫃和店小二也不知所蹤。許多人都說,安信和店小二都在大火中被燒死了,但是沒人見到屍首。
火滅後,漠蘭與燕燕和韓德讓三人在夜裏偷偷去查看,在灰燼裏發現了暗道。他們順著暗道出了城,發現是城外的一處土坡。
這裏隱蔽的極好,土坡上蓋著許多石塊,若不是從暗道裏走出來,誰也不會知道這裏藏著一個暗道。
他們正借著月光四處觀望的時候,龔美和張耆帶著人來了。
張耆見了漠蘭和燕燕卻是一些吃驚,說:“你們不是一個多月前去選侍女的蜀女嗎?”心裏卻是打起了小九九,覺得他們美豔無比,趙德昌沒看上,他倒可以幫忙給想法處理了。至於怎麼處理,或給別人,或留給自己可也可。
燕燕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不懷好意來,說:“我們可看不上你!”
張耆聽了惱怒至極,他拔出了劍來,說:“我,我殺了你!”
龔美心善,他說:“張管家,我帶你來是怕他們殺我,但我並不想殺他們。”
漠蘭說:“龔美,我為什麼要殺你?你為何總是躲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