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雲傾妃獨自一人坐在汀蘭水榭的一個亭子內,看著一湖荷花,拿起畫筆,在潔白的宣紙上淡畫眼前美景。
湖中,一朵朵荷花緊緊地依偎著碧綠的,似層層綠波,如片翠玉的荷葉;荷花的花瓣兒結白如玉,花裏又托著深深綠色的蓮蓬,隨風舞動。
微風拂過水麵,一陣陣淡雅的芳香撲鼻而來,沁人肺腑,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可,雲傾妃的畫中,畫得卻是凋謝的荷花,枯萎的荷花。
初秋的傍晚,淡淡黃昏下,一湖枯萎的荷花,荷花耷拉著腦袋,呈現的不再是那美麗的粉色,而是那黯淡的棕色,還有幾杆孤零零的蓮蓬豎立著,好不淒美。
顯得死氣沉沉,毫無生氣,正如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對著一湖盛開的荷花,卻畫出凋零奄奄一息的荷花。
花開一時,終究是要凋落的。
“嘿!樂兒!”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雲傾妃不防,手碰到盛滿墨水的洮河綠石硯,黑色的墨水灑了一紙,紙上的畫一大部分被覆蓋,模糊不清;而雲傾妃白色上衣也蘸上了許多墨水,特別是袖子。
花無憂直勾勾地盯著那張灑滿墨水的畫,深吸一口涼氣,收回紅扇,再看看雲傾妃,訕訕笑道:“那個,本王不是故意的。”
雲傾妃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淡淡說道:“沒事,我先去換件衣服。”話畢,起身就走。
花無憂看見她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愧疚地點點頭。
再看看石桌上的畫紙,掀開來看,幸好畫紙吸水夠強,仔細看了看畫,唇角勾起一抹勾人的微笑,拿起畫筆在紙上舞動著。
雲傾妃回來時,就見花無憂坐在石凳上,拿著筆的手揮舞著,不知在畫什麼。
那股熟悉的屬於雲傾妃身上獨特的淡淡的清幽梅花香氣飄來時,花無憂抬頭,桃花眼含笑看著雲傾妃。
雲傾妃換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
雖然穿著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還有那瀑布般的黑發垂在腰間,可惜那煩人的帷帽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無法窺見她的美貌。
雲傾妃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試探地叫道:“離王?”
“嗯?”
桃花眼對上雲傾妃的眼睛,兩眼相撞,然後雲傾妃又迅速地朝別處看去。
雲傾妃承認,她確實在兩眼相撞的那一瞬被電住了,臉上發燙,幸好,有帷帽在,他看不見。
雖然隔著帷帽,但花無憂還是感覺出來了,她也在看他。
花無憂暗喜,情場的高手,分分鍾搞定一個姑娘。
氣氛有點尷尬,花無憂輕咳幾聲,“不是說了要叫無憂的嗎?”
“哦,無憂。”
“嗯,你怎麼不穿公主服?”
每次看見她,她都是穿得很簡單樸素,若不是她身上散發的那種高貴氣質,就真的像個丫鬟似的。
雲傾妃坐到他對麵,“我喜歡比較簡單點的。”
花無憂點點頭,然後把畫紙放到雲傾妃麵前。
殘荷圖被簡單的幾筆變成了氣勢磅礴的山河圖,壯美。
“樂兒來題字吧!”花無憂把筆放在畫紙旁。
雲傾妃看了看畫,遲疑了一下,拿起筆龍飛鳳舞地寫著,隨後,歸還給花無憂。
花無憂看著畫紙念道:“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哈哈,好詩啊!”【選自李白的《望天門山》借用一下~】
“無憂也很是厲害呢!但不知來找我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