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舊夢重溫(1 / 2)

二人的對話熱絡且有禮,記錄下來就可以作為各大家族的女仙教養手冊,且還是千金難求的那種。

而我呢?似乎就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丫頭,在名門貴女的交流中插不上一句話,唯一能做的就是勉力保持微笑,盡量不開口以免讓人看出自己的孤陋寡聞。

想融入這個圈子以擺脫尷尬,可越是靠近就越顯得格格不入,終將成為畫麵中,最低調卻也是最顯眼的背景。

如此這番體悟之後,我便徹底明白,所謂氣韻,絕對不是如我這種野路子出身的人可以偽裝的。

為了不做自取其辱的事,我決定用眼睛不適來撤離這個場景,可話才出口就被緒隱挽住了手臂,“你要去哪裏?小心又遇到歹人!”

她把“歹人”二字咬的格外格重,明眸中飛出的眼刀將原本壓抑的氛圍擊得支離破碎。而手臂上傳來的溫度,也讓我瞬間找回了瑤池仙主的感覺。

這大概是我有生以來最自信的一次,可這自信的代價就是跟隨著二人去了妡逐的香閨。

思緒在別人的刻骨銘心中,被強行帶回了昔時——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王女妡,也是我第一次領會卓然於世的含義。

夏季的豔紅翠綠化作了黑白二色,在女子身後羞慚的扭捏著,再不見往日裏那富貴華美,高高在上的姿態。

身邊的阿嶙用手肘撞了撞我,妄圖將醜態盡出的我喚醒,可這番好意不但沒能幫到我,反倒使過度專注的我失了平衡,以一個極為難看的姿勢摔倒在眾人麵前。

手臂傳來的疼痛讓我瞬間回過神來,無暇因為那些不懷好意的嘲笑而窘迫,那時的我隻是單純的恐懼,恐懼因為眼前這女子的一個不滿而命喪當場。

她商朝帝女的身份可不是陶三娘那種世族貴女可比的,觸怒她的代價也絕不是簡單的一個耳光就能了事。

我匐在原地不敢起身,心中仍然抱著一絲僥幸,可漸行漸近的絲履卻將那最後一絲也踩了個粉碎。

絲履站定在我麵前,一個溫婉的聲音從我上方傳來,“可是摔傷了?”音量雖低卻安撫了我顫抖的身體。

有個成語怎麼說來著?好像是自慚形穢,那時的我大抵就是這個感覺。

這等好看的人,這等好聽的聲音,讓我一個正在變聲的卑賤侍女如何開口?

本以為會被罵一句蠢笨,可卻不料,那聲音的主人竟出人意料的向我伸出了手。

被夕陽暈染出溫暖顏色的纖細手指向我靠近,卻在即將來到麵前時被另一個身影擋住,那熟悉的危險氣息讓我不用看便知道來者何人。

我在公子密不透風的陰影籠罩下偷偷抬頭,視線能及的隻有他如火般的緋色背影,以及子妡那雙繪著蓮花圖案的絲履——真美。

在眾人走出去很遠以後,一雙略帶涼意的手掌將我從地上扶起,鼻尖飄來的書卷香氣讓我真正放鬆下來,“多謝二公子。”

墨台凐微牽唇角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卻在發現我手臂擦傷時輕輕地擰起了眉,這個場景既熟悉又溫暖人心,因為幾乎每次我落難,都是——也隻會是——他向我伸出援手。

一個是將我陷於困境的人,一個是默默向我伸出援手的人,最初我不了解狀況,認為這兄弟二人定是境遇不同,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這兄弟二人並非同胞。

公子是先王的嫡長孫,按道理本應是他的父親繼承王位,可不想那個嫡長子竟然英年早逝了,而那時公子尚在稚齡,王位便由他的二叔墨台初繼承,二公子墨台凐便是現任王的嫡長子。這也就能解釋,為何兩人的性格會相差如此之遠。

初時我很不理解,王為何不培養溫和溫厚的親兒子,而去培養讓人捉摸不透的侄子做繼承人,後來聽了早進宮兩年的阿嶙解釋才明白,原來大公子曾被巫師大人占卜為仙人轉世。

一個占卜就讓眼前這個笑容溫和的男子與王位失之交臂,這不禁讓人心生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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