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痛經是因為女人身體發虛,寒氣比較多。”穿著白大褂的蘇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溫和地說,“沒什麼大事,喝點益母棗茶,可以的話,學習一下按摩法,早晚各一次。”
陸禛彥聽到“寒氣”兩個字,立刻瞥了舒姝一眼,她想起自己在麗江吃的酸奶和三文魚,心虛地躲開視線。
“以前沒有痛,對嗎?”
舒姝微微點頭。
這位叫蘇葉的男人,真是天生就是做醫生的料,普通的一句話被他問起來,都讓人覺得無比親切和溫暖。看起來性格和陸禛彥差了好多,也不知道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那就沒什麼大礙。現在太晚了,醫院裏也取不到藥。”蘇葉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後遞給陸禛彥,“這些一般藥店都有賣,晚上喝點再睡,會舒服些。還有按摩方法,我也寫在上麵了。”
陸禛彥臉色依舊不好。
說實話,蘇葉還真沒見過陸禛彥為了哪個小姑娘,急成這樣過。他曾經一度以為陸禛彥這輩子大概都會是那個不冷不熱,無欲無求的樣子,沒想到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拍了拍他的肩,笑著安慰道:“以後多注意點就好了,真的沒關係。”
陸禛彥微微頷首,“謝了。”
“沒事,反正是夜班,閑得慌。你們快回去吧,太晚了。”
上車之後,舒姝一直不敢開口,身邊這尊雕像氣壓低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陸禛彥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含了一會兒,又放回去,“明天開始,你就休假。”
“可是……”
他的態度強硬,並不打算留餘地給她,“Pandora的案子也已經上了正軌了,你在不在都沒差。”
“喔……”她垂下頭,不大情願地答應,誰讓她犯了錯呢。
“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聽到她的回答,他的語氣才軟了些,趁著紅燈,又脫下自己的外套,細心地蓋在她身上。
中途,他去藥店買了益母棗茶,正在櫃台邊打著瞌睡的小姑娘被他驚醒,結賬的時候,還用讚賞的目光多看了他幾眼,小聲念叨著:“多好的男人啊。”
他笑了笑,回到車裏,副座上的女人已經酣然入夢。
這世間,也就隻有這個女人,能對他的好習以為常。
但轉念一想,五年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起初,被她不按理出牌的模樣吸引了,然後便覺得在一起也不錯,可是久了,就習慣了她對自己的所有好,仿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如果,沒有五年前那場分離,他們倆或許會像大部分情侶一樣,經曆怠倦期的平淡,爾後分手。他也不會意識到她對自己的重要性。但是,正因為有了時光的沉澱,一份懷有留戀的感情封存在心中多年,越久越無法忘懷。直到重新回到她的身邊時,他才發現,他對她的愛,已經多到了這輩子都不能放手的程度。
到底是中了什麼魔,才讓他收起了所有心思,隻想對她好。
他無奈地俯身,一手撐在椅背上,輕輕撥開她的劉海,極盡溫柔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既然是她種下的因,就要承擔結出的果。
他賭了。
回到家,將舒姝抱上床,他獨自一人走到書房的陽台上。
忍不住從煙盒裏抽了支煙,點燃,然後給薑淮撥了電話。
他說:“這幾天,就勞煩你照顧她了。”
“緋聞的事情怎麼辦?”
“先瞞幾天,別讓她知道。等Pandora那邊回應了,我也會宣布消息。”
“可是,她遲早會知道。”薑淮了解她的性子,到時候估計不好善後。
“現在不是時候,解決了之後,我會告訴她。”
夜深人靜,他散了散身上的煙味回到臥室,剛躺下便被床上的小女人捏著鼻子推開,真是睡覺都不安分。他隻好起身,去洗了個澡才睡下。
昏睡期間,舒姝感覺到自己的腹部有一陣一陣的暖流,溫溫熱熱的,舒服極了。單眼皮卻沉得很,如何都張不開。最後醒過來的時候,牆上的鍾已經將時針指向了十二。
這房間不是她的,黑白分明的色調揭示了主人的身份。
她揉了揉眼睛,手伸向一側。
身邊空蕩蕩的,陸禛彥應該早就去上班了。
她撐著身子爬起來,看見床頭貼了一張便利貼:我去上班了,記得喝益母棗茶。早上已經幫你按摩過了,晚上別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