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辰,不要離開我,我隻有你了,不要離開我."浩男已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虛弱的呢喃.
淚水倏然而下,這一刻,再也止不住了.
"浩男,我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我發誓."
如同一個慈母哄自己的嬰孩,她輕拍著他的背,輕輕的撫慰,心裏卻早已立下了重誓.
腿癱瘓後,浩男的脾氣變得喜怒無常,連醫生千叮鈴萬囑咐的雙腿複健工作也毫不在意.她的眼睛越來越冰冷,好幾次,雨辰會不知所措,那裏麵的仇恨讓她害怕.
"嘩"複健室裏,又傳來物件碎裂的聲音.隱隱有男人痛苦的壓抑.雨辰擦擦眼淚,起身往複健室走去.
浩男正痛苦得蹲在地上,身邊,拐杖和玻璃碎屑橫七豎八的躺著,地上一片狼藉.
此時的浩男,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誰走近都會被狠咬一口,見有人來,他抬起頭,陰蟄的眼神盯著雨辰蒼白的小臉.
雨辰心裏一陣絞痛,他趕緊走過去,蹲在地上,向要攙扶他,"浩男,來,我扶你起來.我們接著來."
"滾開,不用你可憐我."暴怒中的浩男大手一推,毫無防備的雨辰就這樣被甩出很遠,"砰,"是額頭撞在桌角的聲音.雨辰吃痛得悶哼了一聲,額頭瞬間就紅腫起來.
"該死的."浩男緊緊攥著拳頭,拚命抑製住自己想要過去扶她的衝動.不是已經對她沒有感情了嗎?為什麼看到她那慘白的小臉和那紅腫的額頭,心裏會無端的生出一種疼惜呢?
"浩男,我...."雨辰忍住痛,抬起那雙水蒙蒙的眼睛,無辜的看著他.
"不用你可憐我,我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賜."浩男粗聲粗氣的回答,臉別過一邊去,不再看她.
"浩男,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心痛,真的很痛,"雨辰哭喊道.隨即把他的手死死的抱在心口,"你試著感覺它，感覺我的心，它真的在痛啊。”
“會痛嗎？浩男嘲弄的盯著她，”放心，我的痛苦絕對不比你少一分一毫。“他的話帶著幽怨，以及隱隱的恨意。
”說，任雨辰，”浩男突然抓住她纖細的手臂，用蠻力抓疼她，“你現在的眼淚是為我而流的嗎？”
“是...是..."雨辰淚流滿麵,浩男的疼痛,在她心裏,放大了何止一百倍?
"浩男,我求你,求你振作起來,求你...."雨辰泣不成聲,"我需要你,浩男...不要這樣,我需要你...拜托你...為了我,好起來,好嗎?"
仰起那過分失去血色的臉,雨辰幾乎是哀求的,那種渴求的眼神,在浩男心裏狠狠地畫了一道傷口.
心像被細小的針密密麻麻的刺過,這種感覺,讓浩男的臉色立刻冷峻下來,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允許自己犯第二次.
"任雨辰,你當真以為我還會被你的眼淚迷惑嗎?"壓抑自己心裏的憐惜與溫柔,薑浩男冷下口氣.同時大手一抽,立刻與雨辰保持一定距離."我已經信過你一次,代價是我的兩條腿,你還想要什麼呢?"他臉上的神情嘲弄而冷酷.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滾啊."他狂亂的喊道.眼裏的痛苦想要把人淹沒.
雨辰默默地起身,走出複健室,身後,浩男壓抑的低吼著,門外,雨辰無助的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
老天,難道你真的要如此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