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談(1 / 2)

我看著教學樓,越來越感到無助,這麼冷的夜晚,我能去哪呢?我開始思考問題的根源,到底哪一步出現了問題,導致我回不了家。

隨著思路的漸漸清晰,我才想起,幾天前學校放了寒假,我一個人買票,一個人坐飛機從海南回了安徽。我現在在縣城,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的家在下麵的鄉鎮,不,不能說是我的家,應該說是我爺爺奶奶的家。回想起自己短暫而又充滿戲劇的一生,實在是夠可笑的。我很小的時候,也在這個小縣城長大,那時候什麼都不懂,現在隻剩下一些零星的記憶。閉上眼睛,我看到了3歲的自己,那時候我光著腳,手上拿著風箏在河邊奔跑,奶奶在後麵嗬斥,一陣微風吹過,我的風箏也隨風揚起。

風,太陽,河堤……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我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人都會變得,再也回不去了。

畫麵一轉,我上了小學,父母把我接到義烏,他們工作的城市。這段記憶的開頭還是父慈子孝,母親溫柔持家。到了中間,我得了一種怪病,全身體毛脫落,父親帶我到處求醫問診,各大城市輾轉奔波,最後得出結論:內分泌失調,免疫係統紊亂。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的命運被改寫了,父親帶我四處求醫掏空了家裏的積蓄,屋漏偏逢連夜雨,那幾年父親又因為一場意外,雙腿粉碎性骨折。

窮大概是很多問題的根源,再也沒有了父慈子孝,賢妻良母。每天都是各種打罵爭吵,這種怨氣最終統統發泄到了我和妹妹身上,每天戰戰兢兢,努力維持著家庭現狀,企圖不讓這個家徹底破碎。

後來初中我又回到了這個小縣城,在一個農村學校讀完初中,我的改變也是從這裏開始的。我步入了青春期,變得越來越有“主見”,在學校外麵認識了一群社會人,每天和他們吃肉喝酒,變得越來越狂野,我可能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己變得不那麼自卑吧。畢竟,我那時看著真的不像一個正常人。

在輟學與上學,天天和爺爺奶奶的爭吵中,我昏昏噩噩的度過了初中,考上了縣二中。在後來就是按部就班,讀完了高中,考上了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二本院校。

在快速過了一遍短暫的一生後,我的心情變得越來越沉重,我想起了自己為什麼大半夜不在家,而在這個鬼地方。我早上在家又和爺爺吵了一架,他當著我的麵,和我親戚打電話,把我說的一無是處,這不明擺著挑釁我嗎?發了一通脾氣,我摔門而去,拿著手機就走,坐車到了縣城,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天。

我真的感覺我在那個家沒有受到任何溫暖,越想越委屈,眼角慢慢有了淚水,又慢慢落下。我沒有護膚的習慣,所以在冬天哭,臉真的生疼。

“連華?”

我瞬間從夢幻當中驚醒,這地方怎麼會有人認識我?我趕緊裝作若無其事,偷偷擦掉淚水。仔細一看是我的高中班主任胡老師,他已經快60了,我畢業以後他又當了一個複讀班的班主任,過了今年,他就退休了。

“還真的是你啊,這大半夜的你來這邊幹什麼,你放假了嗎?”他看著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