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嵐不再言語,拉著我繼續往前走。這中間她沒有在說話,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麼,我想開口,可又找不到話題。
這一路走了半個多小時,我以為她會帶我去什麼特別具有紀念意義的地方,結果她帶我來縣水庫。
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也在她旁邊坐下,有些期待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這個時候雪已經停了,她捋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我看著她的臉慢慢失了神。不得不說,她真的很美,不是那種小家碧玉之美,她的身上有一種端莊而又純潔的感覺,讓人不舍得觸碰,可能當時會喜歡她,正是因為這種感覺。
她看著水庫,緩緩開口道:“我很喜歡大海,覺得大海有一種深邃的感覺,這種深邃能吞噬人的一切欲望,讓人回歸到最初的樣子。”
“但是我們這裏沒有海,我就用水庫代替海,在這複讀的這半年,每次有時間我都會一個人來這裏,隻有坐在這裏,我的內心才能平靜,不去計較那些得失。”
我認真的聽著,她現在在向我袒露自己的內心,可能就連她父母,都沒這個機會聽的這麼徹底。
她繼續說道:“我有時會痛恨自己的平庸,也會恨我的父母,他們沒有給我一個聰明的大腦,卻又對我給予了那麼高的厚望。當初我是想學文科的,但是她們非逼我學理科,說理科就業前景廣。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理科,現在應該和你一樣,開開心心的過著寒假了。”
聽到這裏我有些唏噓不已,原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家庭的煩惱,隻是有些人選擇反抗,有些人選擇順從。
她眼神漸漸複雜起來,看著我說道:“連華,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聰明,可是你一直活在過去和現在的矛盾當中,才忽視了自身的優點。你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我相信未來總有一天,你會屹立於這個世界,讓曾經那些對你有惡意與偏見的人心服口服。”
我笑了笑,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說道:“我從不認為自己是那個天命驕子,這個社會有些人一出生就決定他的上限。成功沒有絕對正確的定義,金錢和名譽生帶不來,死帶不走,隻要自己活的開心就好啦。”
周嵐看了看我,想開口說什麼,但是卻忍住了。我看著她欲言又止,便說道:“想說什麼大膽說,和我在一起不用端著。”
她看著我,稍稍停了停,開口道:“你覺得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她突然蹦出的這句話讓我有點猝不及防,我好像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好奇,我們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說是情侶吧,顯得有些牽強。說是朋友吧,一天前我們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你猶豫了,說明你自己也不確定,我喜歡的正是這樣的你,有責任心,不隨便許諾。”她笑了起來,開口說道。
我沒有言語,看著周圍的凋零,忽然覺得有些壓抑,我陷入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低落之中,感覺心裏極度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