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會不會生氣。
唐歡兒一臉忐忑的抬眼看他,不想卻同裴景看她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兩人俱是一震。
唐歡兒年歲還小,不知道看著眼前清俊儒雅的少年,為何會突然心如鼓擂,臉上更是燒的慌,她下意識的撫上臉頰,隻覺得燙手的很,害她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生病了,心裏又驚又怕的,不敢再看裴景。
而裴景卻是被眼前的姑娘擊的怦然心動,先前隻是遠遠的看著她,隻知道她對自己是不同的,眼神會下意識的追隨著她,初始以為是她同唐娘子長得相似的緣故,是自己對唐娘子的那點子愛慕轉移到了唐歡兒身上。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發分的清楚,唐娘子是唐娘子,唐歡兒是唐歡兒,兩人性格截然不同,根本沒有可比之處。
自己看見唐娘子時,還有會有難以抑製的好感,但那更多的是崇拜跟感激,對唐歡兒卻是不同,他一時不知那是怎樣的情感,隻知道她膽小怯懦,而自己想保護她,憐惜於她。
就像此時,見她一臉驚嚇的模樣,他恨不得擁她入懷,好好安撫她一番。
反應過來自己想了什麼,裴景臉色瞬間漲的通紅,當下不敢再看唐歡兒,心裏又羞又急的,好歹自己也是讀過聖賢書的,怎能對一個姑娘生出如此齷齪的念頭,當真是無恥的很。
裴景在心裏狠狠地責罵了自己一番,想到懷裏的頭花,再也沒有遞出去的勇氣,若是此時送了出去,同私相授受有什麼區別。
唐歡兒還小,她不知道私相授受的嚴重性,但自己卻是知道的,如此作為同那巧言令色的登徒子有何區別。
裴景瞬間如坐針氈。
“對,我等我大哥!”
唐歡兒隻覺得周身的溫度突然升高了,燒的她有些手足無措,眼見裴景也同她一般,臉色通紅的,隻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小姑娘不知如何是好,訥訥的回了話,就屏息凝神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裴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話說著也不等唐歡兒反應,落荒而逃似的的奔出了院子。
他一口氣跑到了自家門口,貼著門口的牆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回想著剛剛自己手足無措的模樣,暗罵自己沒出息。
隻是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破敗的院落,從裴婉出嫁後就顯得越發冷清,又想到自己孑然一身的,如何能再拖一人同自己過苦日子。
想到這裏,裴景滿心荒涼,他下意識的摸出懷裏的頭花,是朵淺粉色的纏枝芙蓉,嬌嫩欲滴的,他能想象到它簪在唐歡兒烏壓壓的發髻上該有多好看。
想到那光潔的小臉兒,裴景一陣悸動。
隻是悸動過後卻是滿心的蕭瑟。
而這頭兒唐歡兒見裴景離開,猛地鬆了一口氣,渾身都鬆散下來,剛剛不覺得,此時才發現原來麵對裴景時自己渾身都是緊繃的。
這倒是奇怪了,裴大哥平日對人和顏悅色的,一點也不凶,為何自己如此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