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囂下了馬,在趙信的保護下走進聚寶門,原來是錢謙益的婚車要出城,沿著城牆繞上一圈去北傘巷。
與城外站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不同,城內堵在門口可都是讀書人,為首一個年輕人指著錢謙益大罵,說他身為大儒卻不尊禮法,出身如此醃臢的柳如是怎能當正妻?
反倒是錢謙益麵不改色的坐在車中,邊上是蓋著紅蓋頭的柳如是,按照明代禮法,迎娶小妾必須半夜從後門用一小轎送入,現在是下午,大白天的柳如是穿著紅彤彤的禮服招搖過市,確實有些紮眼。
錢謙益不知道在想什麼,閉著眼睛沒有說話,這可難壞了錢府管家錢忠,他讓兩個家人護著婚車,一邊緩慢的往城外移動。
錢忠正好看到不遠處的趙大囂,趕緊叫道:“姑爺,姑爺!您快過來幫忙!”
趙大囂原本隻是想看熱鬧,但看到老錢這麼狼狽心中有些不忍,你說你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圖什麼?
趙大囂沒辦法對趙信說道:“趙信,你帶人去幫錢忠驅趕人群打開通路!”
趙信是軍人,那管什麼知識分子,他隻認趙大囂的軍令,聽趙大囂說完,從邊上商販手中搶了一個扁擔,上前將那些堵路的知識分子一頓痛打。這幫知識分子打嘴仗行,但碰到不講理的軍人,一個個趕緊抱頭鼠竄。
趕車的錢忠看到人群散了,趕緊駕車逃離聚寶門,錢謙益睜眼看了趙大囂一眼,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錢謙益跑了,趙大囂馬上被這幫知識分子圍住,為首那個年輕人指著趙大囂的鼻子痛罵,說他是幫助錢謙益破壞禮法的走狗!
趙大囂可不是老錢,還自重身份不屑於跟他們爭辯,趙大囂先指著年輕人祖宗奶奶一頓臭罵,然後讓趙信拿著扁擔將這小子打的頭破血流,最後弄得巡檢司都過來了。不過這種風韻之事巡檢司不怎麼管,更不用說巡檢司這幫家夥都認識趙大囂是什麼人,所以將圍著趙大囂的知識分子攆走了事。
趙大囂回家坐在椅子上想著心事,錢錦婷臨走時讓他不要去參加錢謙益與柳如是的婚禮,聽說錢直愛都借故回常熟老家了,老錢的學生估計都不會參加,現在老錢真是眾叛親離啊!
“既然老錢已經成三胖子了,老子就不能照頭再來一棒子了!怎麼說老錢也是自己的師父家嶽父,不去實在不好!”
打定主意後,趙大囂去準備了幾樣禮物,又拿了兩瓶茅台,這才帶著趙信去往錢府。
等趙大囂到了北傘巷錢府,門口看熱鬧的人都已經散了,錢府大門緊閉,就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一樣。
趙大囂熟門熟路上前叫門,一會兒裏麵一個人問道:“誰啊!我家老爺有事不見客!”
“開門,是我!”
趙大囂說完後,邊上角門打開一條縫,裏麵的門子看到是趙大囂後才長處一口氣,趕緊將大門打開,說道:“原來是姑爺來了!”
趙大囂點點頭,從趙信手中接過禮物,然後掏出五兩銀子交給門子:“錢六,你拿這銀子去賣點酒菜,讓我的手下吃好喝好!”
都安排完後,趙大囂抬腿走入錢府,老錢的家他熟門熟路,知道老錢肯定在後麵書樓中。
哪知道錢六在後麵叫道:“姑爺,老爺和新夫人在莫愁湖畔的絳雲樓!”
“什麼絳雲樓?”
“是老爺給新夫人修的,您從書樓邊上的小路直走就到了!”
趙大囂點點頭,按照錢六的指示直接去了後院,府中的家人看到姑爺來了紛紛行禮。
來到莫愁湖畔,趙大囂才看到這個絳雲樓是什麼模樣,老錢對柳如是真挺好,在莫愁湖畔專門起了一座三層小樓,門口掛著牌匾,寫著“絳雲樓”三個大字!
到了門口,趙大囂喊道:“嶽父,嶽父老泰山!小婿來給您賀喜了!”
二樓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沒想到啟明你能來,上來吧!”
趙大囂拿著禮物上了二樓,這裏風景十分不錯,站在窗前就能看到莫愁湖粼粼湖水,在這裏與河東君柳如是來一發湖邊炮,老家夥果然會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