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晚膳時分,今晚太皇太後在慈寧宮佛堂齋戒,不用後妃們請安,也不用在跟前侍候。
嬪妃們各自在自己宮中用膳,當然,這一日宮中皆是菇素。
正吃著,隻聽外麵有人回奏,說是仁妃來了。
啟秀挑簾,如霞迎上前去接過仁妃身上的銀狐大氅,春茵則扶著仁妃走入內室。
“咦,這大冷的天,你不是身上不爽嗎,怎麼還巴巴地趕過來了?”仁妃來的常了,東珠也不客套,未下地起身相迎,隻是伸手拉錦珍上炕。
“還是你這兒暖和。”仁妃挨著東珠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品,悠悠笑了,“不僅暖和,菜也精致。”
看她話裏有話,仿佛在打趣自己,東珠索性坦白說道,“是啦,我好歹也在膳房當過幾個月的差,那些人自然要巴結我,省的我將她們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告訴給人。”說著,便親手舀了一碗山珍什菌湯遞給仁妃。
仁妃也不推卻,端起來拿著小勺子嚐了一口,“果然味美。”
喝了湯,對上東珠的眼睛,仁妃仿佛有話要說,但又有些猶豫。
“幹嘛?做出這幅樣子,又想找我借什麼首飾還是衣裳去討好你那表弟。”東珠看她有些心思不定,想是這幾日未見到皇上,所以找自己來探口風。
“瞧你,不過是上次看你那支*簪漂亮讚了一句,是你死乞白咧要送給我的。現在又拿來說嘴!”仁妃裝著假慍,“你呀,從小鬼機靈,原沒那般好心,皇上聽說我從你這兒討來一支簪子還怪了我。”
“是嗎?”東珠咯咯地笑了起來,“要說咱們這位萬歲爺對你是最好的了,你從我這兒拿走簪子,他沒說來補償我,反倒讓顧總管給你送去了一整盒釵環珠飾,惹得六宮眼熱。他若怪你,自然是怪你想要什麼為何沒跟他討去?”
仁妃羞紅了臉,也不答話。
東珠打量著仁妃,“也難怪皇上心疼你,我是連你一半兒也比不上的。你把那些釵環孝敬了皇後不說,還分贈了福貴人、賢貴人,就連皇上身邊的春禧、秋榮也得了禮。皇上的心意你得了,又給皇上掙了麵子,沒有因此讓人羨慕嫉恨,反得了賢惠知禮的美名,好事都讓你占盡了。”
仁妃紅著臉,低聲說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皇上給我的東西,哪怕一針一線,一張紙,我都舍不得分贈別人。可是皇上頭天夜裏賞我一盒首飾,第二天一早在宮裏就傳遍了,就連皇後娘娘都差人來問我,說是若缺了什麼少了什麼,自可向她回稟。你是知道我的,凡事並不想出頭,也從不想有功於人前,隻求啊千萬別惹半分事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