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石屋(1 / 2)

春季,雨總是說下就下,方才還有些陽光,此時已被烏雲遮住。

風吹來,揚起地上落葉,這不似秋季,卻有著秋季般的感覺,唯一能證明這是春季的,便是青草嫩芽。

風不是很大,也不冷,可雲塵卻突然一陣哆嗦,他雖然穿的很少,但這風吹來,卻不是皮膚上寒,而是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寒意。

樹葉越飛越多,眨眼間便形成了一道薄薄的帷幕。

突然春雷落下,萬物從此陷入一片死寂,風收,木落。

平靜,這平靜便若一片死水,那麼毫無生機,卻又詭異,雲塵說不上來,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好的事將要發生。

他將卷軸扔了,轉身便要走,離開這是非之地。

可就在他走了不遠,背後卻突然一陣惡寒。

雨,很細,但卻密。

六雙眼睛,六雙死人的眼睛,緊緊盯著雲塵,他依舊笑了笑,在這樣的情況下,若心生懼怕,便失去了戰鬥力。

人之所以怕鬼,是因為懼怕後便沒了一顆戰鬥的心,否則也不會有這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因為做了虧心事的人,往往心裏都有些後怕。

雲塵笑著道:“想不到你六人居然還能死而重生,真是鹹魚也能翻身。”

他很少用背後的長劍,因為他有很多理由不用,其一便是他不想殺生,可這六具屍體,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第二,他不想讓這把劍沾上血,可這六具屍體沒有“血”,至少是已經死掉的血,雖然血還有些餘熱。

這是他拔劍的理由,因為他一直勸自己不要殺生,也許是他太熱愛生命,所以他一直不敢破例,他怕一旦破例便會有了下一次。

這次拔劍是要將這些妖物誅殺,是正義,也是為了道,可他卻不信道,他相信的隻有自己手中的劍,他的劍便是道,這是他師傅告訴他的,隻要堅信自己手中的劍,不論做什麼,都隨心而為,便不會墜入魔道。

他握住劍,原先的嬉皮笑臉,此時卻嚴肅了起來,隻有嘴角依舊帶著一絲笑,一絲微微的笑,一絲看似很另類的笑。

他手中此時已有劍,隨著也好似變了個人,一雙眼睛也比以前更亮,更清澈。

劍本就是利器,利器便能殺人,即便是屍體。

六具屍體,六顆頭顱,已經若滾地葫蘆般,滾了下去。

凡是動物,隻要沒了頭,便活不成,不過也有例外,有的動物即便沒了頭也能活,既然如此這屍體,這“活”的屍體呢?

沒頭的屍體依舊是屍體,即便他“活”了,他們此時便若神話中的刑天一般,手中舞動著刀。

對付這種死而不死的東西,隻有一個變法,便是讓他化作塵土,而最簡單最直接的便是用火燒。

雲塵身上沒有火種,可他卻將那六具屍體都燒了,這就像變魔術一樣,本來沒有的東西,突然變了出來,圍觀者都會感覺到奇怪驚訝,可這其中的妙處玩魔術的人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六具無頭屍體舞動著,在雨中,在火中燃燒,他們不會叫,但卻不知他們若還是活著,這被火燒的感覺會是怎樣淒慘。

春季的雨真是奇怪,來得快去的也快,老天似乎很喜歡捉弄,在這六具屍體化作灰塵時,便見雲開雨收,碧空如洗。

陽光散下,更顯得格外耀眼。

雲塵擦了擦臉,把那些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的水都擦了,轉身便要離去,因為他在這裏耽誤了好像時辰,雖然他很會走路,但他總不想錯過沿途的風景。

他轉身,一刹那,一個身影,一些白色的霧氣。

他笑了,他想起了幾天前的事,那時他還沒到這個江湖的事。

他本就輸了,這是他們門派的三年小比,他卻輸了,輸給了一個年方十六的姑娘,這姑娘很美,一身粉色衣裳,美麗的臉龐,長著精致的五官,如玉脂般的肌膚,仿佛吹彈可破。

他輸了,但卻沒有道理讓這麼一個姑娘,這麼神高氣傲,他怎麼也要殺殺她的傲氣。

一個男人,如果臉厚,便什麼可以讓一個女孩害羞,但一個女孩若臉厚,便可以氣死一個男人。

好在這女孩不是個臉厚的,雖然她有時會有那麼一點小脾氣,但終究不敵臉厚的雲塵。

在他認輸後,女孩葉曉蝶將他從拉起的瞬間,他便向捉弄捉弄曉蝶,於是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