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青衣走出王府時,時間已經快到戌時了,冬天的夜總是來的那麼早,天還未全黑,西方落下半邊的夕陽散發著點點餘暉,照耀在雲彩之上,映射出血色的霞光。
東方的圓月冉冉升起,與夕陽西下相對,似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相見一般,遙相呼應。
雲京城白天非常繁榮,無數的商人小販,顧客買主充斥在其中,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讓這裏形成了獨有的特色。
不過,與白天的熱鬧相反,當夜晚來臨時,除了主幹道上幾個零零星星,正收拾商品的商販外,便隻剩一些行色匆匆,來來往往的行人了。
雲京的夜晚,也僅有一些煙花柳巷之地會熱鬧非凡。
不過,這樣也落得個安靜。
柳青衣靜默的走在大街上,藍色的錦衫外,透明的絲衣下擺處,就像主人的心思一樣,輕輕的隨著風飄蕩、彷惶。
迷茫、無助悄然出現在柳青衣的眼裏,仿佛洪水暴發一般,無數的情感充斥在他的腦中,複雜、沉重,壓的柳青衣喘不過氣來。
此時的柳青衣很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再痛快的大哭一場。若一個人的父親去世,而這個人卻無動於衷的話,那說明,這個人絕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
柳青衣不是,相反,可以說他是一名尊守孝道的人。然而,為了隱瞞妹妹與好友,他不得不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悲痛。
抬頭看著遠方,夕陽已經沉沒在山間。青山在夜幕之下,隻剩一個輪廓,茫茫九天之外,群星粹燦,星芒浩瀚,一派萬象平和之景。
世間萬法自然,萬事萬物都有它的規律。太陽每天朝起夕落,花草木葉每年春綠秋枯。風雲變幻,雨雪紛飛,沒有人能夠打破這個規律,神仙也不能。
柳青衣忽然感到有些蕭索,生命在天地間就似一隻螻蟻,渺小、毫無價值。任何一個意外都能要去螻蟻的命,卑賤、脆弱不堪。
“逝去的人已經去了,活著的就要好好活著,為了妹妹、父親,以及母親。”想起那些親人,柳青衣的手緊緊一握,信念的種子在心中悄然生根發芽,堅定而一往無前。
心結了無,淤積的心如同開閘的水壩,所有的煩惱一泄而空,渾身頓時感到輕鬆無比,如釋重負。
當柳青衣回到家門口時,圓月已經升至正空,月色輕柔,潔白的光芒似水銀般撒在地上,如夢幻般美麗,純潔。
“嘎吱!”輕輕一推門,正如他所料,門沒鎖。
柳青衣溫柔一笑,看了妹妹的房間一眼,眼裏閃過絲絲愛意,誰若傷害了飛絮的話,柳青衣覺得,自己一定會和他搏命。
回到自己的房間,柳青衣關上門,點燃油燈,光明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
“是時候該看看那本《太玄天書了》”柳青衣喃喃自語。
柳飛絮除了打掃房間外,從來也不會翻動柳青衣的書,所以他將天書就放在了那摞書籍裏。
柳青衣坐了下來,雙手放在炭盆上烤烤,等暖和之後便從書堆裏拿出天書,翻開了第一頁楔子。
“太初有玄生,大道無玄止!”
這是一段太玄要義與太玄手印。
“玄的解釋是,奧妙與深黑色,不過後者自然不可取,這段話的意思應該是,天地初開之時,玄妙便已經產生,大道理都是飄渺玄奧的,若太過簡單,人人都知道的話,那自然便不是什麼大道理。”
柳青衣有些理解了太玄的含義,太玄太玄,便是太過玄妙的意思,從字麵上解釋,便是寓意這本書的博大精深。
想通了這裏,他急不可耐的翻到了第二頁,正式的修煉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