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有相差多遠的距離隨著他的步子便越來越近。
就在雙方僅差兩丈左右時,柳青衣忽然有了定計。
準確的說,應該是早有定計。
他的眼神隨意的向地上一瞟,看著莫霖往前踏的右腳,嘴角瞬間扯出了一絲詭笑。
莫霖立即心疑,他一直在觀察對方的臉色,自然看到了柳青衣表情的變化。
他條件反射般的往地上看去,隻見自己麵前竟有個小坑,剛才若不注意一腳踏下的話,身體恐怕會難以平衡。
“看來他是在等我失足踏空,等我身體不穩時,便立馬躍進河中逃跑了。”
想到此,莫霖笑中一陣冷笑,剛剛踏出的右腳又縮了回來,開口正要嘲弄對方,腳下卻不妨一扭,突然便被絆倒。
原來,那縮回的右腳正好踩到了一個尖頂的石頭上,腳一崴,身體立即失去重心右傾而下,便要摔倒。
正是這個機會,柳青衣早已算計好了時機,在莫霖中招的瞬間,他立即如飛一般的跑向奔騰的楚河。
三息間,柳青衣便跑到了河邊,他彎下腰,高高的躍起,雙手做出一個下潛式。
莫霖見柳青衣就要逃跑成功,腦中思慮閃現,遲疑了半會,一咬牙,還是用神魂凝聚成鞭,狠狠的將柳青衣抽了一記。
“啊!”就在柳青衣即將落水的那一刹那,陡然被一道有如實質的精神之力重重擊中。
脆弱的神魂遭受重創,似霧一樣,搖搖蕩蕩,飄浮散開。
冬日正午的陽光灑下,並沒有絲毫溫度,可以說即使曬到人身上亦沒什麼感覺。
可對於柳青衣來說,此刻便是滅頂之災,神魂被一記強橫的靈魂攻擊下,雖沒有附帶幻象迷魂,但這也使他的魂魄飛散開來,加上陽光一照,自然便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然而,事事難料,就在魂飛魄散之即,他腰間一道淡淡的青光一現,一條青線飛出,柳青衣散亂的神魂立即被這道青線牽引。
就像一條繩子上係著兩個人一樣,肉身與神魂牢牢的捆在了一起,在引力的牽引下一起沉入了楚河。
很快,柳青衣的肉體就像投入湖中的一顆石頭,漸起水花,蕩開了幾圈淡淡波紋,隨著河水濤濤,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莫霖看著回複平靜,依舊奔騰如怒的楚河,眼神中閃現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他修為已到固魂,全力一擊之下,既使柳青衣的神魂到達感識,再強大幾分,也沒什麼用,必定魂飛魄散。
但莫霖與柳青衣非親非故,還親手將他殺死,自然不是在擔憂他的安危。
“這好象確實是少主的氣息。”
雖然這次是主人下的任務,但畢竟違背了少主的命令,而且早在向柳青衣走去前,莫霖就已經感應到了少主的氣息。
恐怕少主便一直在旁監視著自已吧!
想著想著。
莫霖忽然心神一震,轉身向後方虛空單跪下拜道:“屬下參見少主”。
擲地有聲回蕩在四周,前方沒有任何動靜,就象一個平靜的湖,沒有絲毫波動,充滿了壓抑。
幾滴汗水從莫霖額頭滑下,他卻不敢去擦拭。
忽然,虛空中蕩起幾絲波動,接著,由淡到深,由深到實,一個身穿藍靛衫,頭戴青雲冠的俊雅少年現出了身影。
他正是上次街市遁走的少主,就在剛才,他一直隱在一邊,旁觀了事情的所有經過。
他淡淡的看了莫霖一眼,上前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既然察覺到了我,而且還假裝中了計,以此來放他走,可是,你又為什麼在最後關頭殺了他呢!難道,我父親的令是令,我端木風的令便不是嗎?”
端木風淡漠的聲音傳進了墨霖的耳邊,聲音輕微,仿佛話語的主人是一個溫柔的女人一般。
這一句雖然輕淡,莫霖卻是一驚,他可不會真的自認為少主會如此不溫不火。
而且,他還敏感的感覺到了少主話語中,所包含的一絲殺氣,顯然,少主已經動怒。
想到這裏,莫霖滴滴冷汗掛滿額頭,忙不迭磕頭解釋道:“屬下自然不敢違背少主之意,可是主人之令墨霖卻又不敢不聽啊!”
端木風一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是嗎?既然我的令不敢違,那麼在你已經假裝中計之下,為何最後還是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