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進了曙光,穀睿已經很少自己一個人下副本了,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黑黑光亮的毛。
公交車啟動,沒多久便載著他走到了下一個站點。
蕭喚卿說這個副本的名字叫九站台,難道和站台有關?
穀睿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聽過九站台這個名字。
在六道輪回的副本時,係統給出的提示便是“走過九站台,來到六道的入口,在這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再往前回憶,更久以前的三重夢境副本。
他們在列車上迷失在夢境中,短暫地失去了對無限流世界的記憶。
而脫離第一重夢境的條件便是在到達九站台之前,離開那輛列車。
“難道這兩個副本提到的九站台,就是這個副本?”穀睿自言自語,黑黑當然不會回應他。
公交車走了一會兒後停在了一個站台前,穀睿原本想要下車,可後車門並沒有打開。
他止住了起身的動作重新坐回去,將探出個小腦袋的黑黑按回口袋。
九個玩家從公交車前門依次上車,見到坐在後排穀睿時,那些人神情一愣,隨後爭做若無其事收回了目光。
穀睿注意到這些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尤其是卡在中間的三個人,好似被其他人包圍了一樣。
那三人中有兩個神情惶恐,有一個卻十分淡定,甚至還掛著若無其事的笑意。
那人看了眼公交車的座位,在其他六個玩家虎視眈眈的目光中走到穀睿身邊坐下。
穀睿沒有貿然跟他搭話,而是扭臉看著窗外,不錯過一分一毫的風景。
那人對穀睿的防備有些無奈,神態自若地靠著椅背。
所有人都在等待副本開啟。
公交車發長鳴,外麵的天色越來越黑,等公交車穩穩停靠時,已經不見一絲的日光。
穀睿向四周看了一圈,心裏有點奇怪。
沒有陽光,沒有燈光,明明應該一片漆黑,可他卻能“看得見”。
隻是這種可視範圍並不大,穀睿隻能看到周圍十米內的事物,看不到更遠些的景象。
不過也足以讓他看到腳下赤紅色的泥土,以及前麵不遠樹上吊著的那一串人。
穀睿腳步頓了頓,樹上那些吊死鬼雙腿用力地蹬著,灰白色的手臂撲騰著去抓掛在脖頸上的繩索。
“這裏也太陰間了?”身後突然有人說話,穀睿回頭一看,是那名最後上車的玩家。
這人好似有些自來熟,見穀睿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還自顧地說:“最近怎麼總遇到無限流的玩家。”
從前隻有不定時舉辦的聯動副本可以讓無限流玩家和逃生玩家進入同一個副本。
可上一個副本,除了穀睿幾人以外參與副本的全部都是逃生玩家。
甚至連這次……
穀睿看了眼和自己搭話的那個玩家,以及那邊實時關注自己動態的八名玩家。
自己在總部基地站點上的車,而眼前這幾個人衣服整潔,神情不見倦怠,肯定不是剛從副本裏出來。
那麼他們隻可能是從逃生基地站點上車的逃生玩家。
那人繼續說:“我叫聞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