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希就一直挖,一直挖,寒暑春秋過去,她仍然不放棄。
“別挖了,回去吧。”
“回去啊,我對你那麼差勁,你為什麼那麼傻!”
蘇冶“喊”著。
他對她一直都不好的,隻會給她錢,何德何能讓她這樣為他執著。
養尊處優天真爛漫養大的女孩子,得廢多大的勁才找到他的埋骨地,又需要多少勇氣才鎮住這幫惡徒。
她一定用盡了腦筋,才想到為他收屍的辦法。
“蘇冶哥哥!”隨著一聲淒厲的喊叫,白若希終於挖到了蘇冶的屍骨。
她為他收殮,幾度昏厥過去,醒來擦幹眼淚繼續收殮。
她抱著裝他屍骨的盒子,一瘸一拐地下山。
人都熬成人幹了,憔悴得不像樣子。
“蘇冶哥哥,別怕,我們回家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拚好,讓你完完整整地安息。”
“你等等我,我會努力變強的,你再等等我。”
她好好安葬了他。
蘇冶的魂魄凝固了許多,也能跟著她回家。
“白若希,把蘇冶的遺產交出來,那些都是他承諾分給我們這些兄弟的!”那群人找上門,甚至還有蘇冶的紅顏知己們。
“別留了,留不住的,危險!”蘇冶“喊”著。
但沒有人聽到。
白若希擋在蘇冶父母麵前,拿了一把刀,發狠地瞪著那幫人:“你們休想!”
“你敢反悔?”
他們震怒。
白若希瘋了,發狂地跟他們拚命。
“我就是騙你們的!誰都休想奪走蘇冶哥哥的東西!”
“誰都不可以!”
她真的做到了,她護住了蘇冶的父母,護住了他的財產。
她還從外麵接回了他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讓他姓蘇,給他上戶口,記入蘇家族譜。
每年除夕,她就帶著孩子到他墓前,“蘇冶哥哥,你有孩子了,他很乖很像你。”
她一遍遍跟孩子講爸爸的事業,講爸爸的夢想,講爸爸的成就。
蘇冶才知道,原來她竟是那麼懂他。
他的那些紅顏知己,連她的皮毛都不及!
蘇冶一直跟著白若希,她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可一直做著愛他的一切。
那些他曾經最嫌棄的行為,如今是如此的彌足珍貴。
“若希,若希!”
蘇冶一遍遍“喊”她。
她是不是生病了,身體怎麼越來越差了?
蘇冶看到她半夜吐血,看到她抱著他的照片,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但她沒有再哭過了。
孩子一年年長大,終於結婚生子。
孫子出生那天,白若希拍了一張兒子孫子兒媳婦的全家福,獨自一人來到蘇冶的墓地。
她在墓前燒掉照片,顫顫巍巍地坐下,臉貼上冰冷的墓碑。
“蘇冶哥哥,我這輩子對得起你。”
“下輩子。”
她擦了擦眼睛,看自己的手指頭,是幹的。
她扯出一個笑。
緩緩閉上了眼睛。
“眼淚早為你流幹了。”
“下輩子,我不想再愛你了。”
“我好累,好累。”
不!
蘇冶“喊”著。
不要這樣。
白若希你不要死!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還你,不要把你的愛收回去!
但白若希聽不到。
蘇冶也沒看到白若希的靈魂。
墓前,隻有她一點點變涼的身體。
“這老太婆終於死了!”那幫白眼狼竟然找了過來,泄憤地踐踏淩辱白若希的屍體。
“你們敢!”
“該死,都該死!”
“若希,若希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白若希保護了蘇冶的一切,卻唯獨沒有替自己打算過。
蘇冶靈魂俱裂。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從來沒有這麼悔過,恨過!
不甘。
他不甘!
……
“蘇總大氣!”
“蘇總牛逼威武!”
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遊離的神誌歸攏,蘇冶的目光先是恍然,隨即陡然淩厲起來。
他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影後柳葉的慶功會這一天。
這天也是他和白若希登記領證的日子!
他回來了!